不久事實便狠狠地打了那些謠的臉——江天愛懷孕了。
這個消息不僅讓聾老太的謠不攻自破,也讓大院里關于楊建國是絕戶的傳煙消云散。
江天愛興奮不已,她這段時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連母親都多次詢問此事。
楊建國同樣滿心歡喜,家里即將增添新成員,無疑會更加熱鬧。
江天愛激動之余,還想去醫院再次確認。
楊建國雖然覺得醫院的驗孕手段不如他手中的方法可靠,但為了讓她安心,還是答應了。
兩人正親密無間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開門一看,竟是閻解成和于莉。
楊建國對他們的到來感到意外。
閻解成欲又止,倒是于莉接過了話頭,表示他們希望楊建國能為他們做主,他們要分家。
于莉對閻家已經失望透頂,不想再待下去。
如今他們都有了工作,能夠承擔房租,可以先租個小房子,等賺錢后再買房。
住在閻家,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無論賺多少錢,閻書齋總能想辦法剝削走。
住宿費、伙食費,甚至偶爾聽到的收音機聲,都得付費。
這樣下去,夫妻倆怎能存錢?
如今,他們連孩子都不敢要。
“三大爺會怎么想,他會同意嗎?”
楊建國并不意外。
照三大爺那套做法,分家是遲早的事。
閻書齋夫婦老年無子女贍養,并非無因。
他們將所有的付出都換算成金錢,記錄在賬本上。
待孩子賺錢后,便拿著賬本要求償還。
既然都已還清,為何還要為你們養老?
這都是自找的。
“我們還沒跟三大爺說,先來找你。
楊建國,你現在是管事,可以做主。”
楊建國成了院子管事,于莉看到了契機。
若由易中海管事,分家絕無可能。
易中海常說:“沒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兒女。”
僅憑這句話,兒女做什么都是錯,不論緣由。
這種老封建思想,跟他說什么都不通。
“行,那咱們去問問閻老師的意見,我來給你們協調。”
“媳婦,你也沒事,跟我一起去吧。
你在街道工作,以后肯定會碰到這類事。”
分家,其實是必然的。
閻家孩子眾多,卻只有兩間房。
閻解成分出去,家里不就寬松了嗎?
再說,夫妻倆單獨生活,或許更好。
于莉現在的狀態,再和閻老師夫婦住下去,怕是要鬧離婚了。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
江天愛眼睛一亮,正愁沒熱鬧看呢,沒想到楊建國竟帶上了她。
“閻老師,在家嗎?”
到了三大爺家,楊建國敲門。
“楊建國,你這是……”
三大爺開門,見楊建國和兒子一起來,滿臉疑惑。
“閻老師,剛才解成去找我了,他不好意思自己跟你說,讓我來幫忙說說。”
楊建國笑了笑,其實閻解成完全可以先和三大爺商量的。
但顯然并沒有。
“進來吧,解成,究竟何事?還讓楊建國特意跑一趟,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三大爺心中已有所察覺。
畢竟,他對大兒子的嚴苛,自己心里清楚。
但若不解禁他占的小便宜,三大爺又覺心中不爽。
通過各種手段,兩口子的工資大半都落入了他的口袋,這極大地緩解了家里的困境,也讓三大爺倍感滿足。
“閻老師,還是我來講吧。”楊建國開口。
“解成看這家里的狀況,覺得再住這院子不太合適了。
老二也不小了,家里就兩間房。”
“解成是時候讓出房子了。”楊建國說得含蓄,意指閻解成該搬出去,也就是分家。
“分家?不行,我不同意。”三大爺果斷搖頭。
家中收入主要靠他和閻解成兩口子。
若分家,兩個收入來源就沒了,家庭收入將大幅下降,以后也沒處撈錢了。
其他孩子可都沒啥收入。
“閻老師,你這樣可不對,孩子大了得學會放手。”
“你還想綁著解成一輩子?”
“就算你想,家里的住房條件也不允許啊。”
“難道你不打算給老二找媳婦了?”楊建國無奈,不知該如何勸說三大爺。
三大爺并非舍不得兒子,而是舍不得閻解成夫妻的收入。
“分家也不行,那我這些年不是白養他了?”
“他吃的用的,還沒還我呢。”三大爺的心聲表露無遺。
“怎會白養?他走到哪都是你閻老師的兒子。”
“將來你老了,他不還得給你養老?”楊建國無,養孩子還要算賬,真是少見。
“爸,你說養我這么多年花了多少,我慢慢還你,行不?”閻解成開口。
在父親的影響下,他也精于算計,且深受閻書齋那套觀念的影響。
你養我花了錢,我承認,我還你。
‘好,老婆子,按你說的,把賬本拿來。
’
三大爺一聽這話,頓露喜色。
只要愿意還債,分家之事亦可商議。
家中住房確實捉襟見肘。
‘喏,這是賬本。
’
‘從你呱呱墜地起,你的所有開銷都在此冊。
’
‘尿布、學費、書本、零花錢、衣食住行,皆詳盡記錄。
’
‘你總計花銷八百六十三塊七毛六分,外加結婚時的三百塊,你看看可有差錯?’
三大爺翻出賬本,數目脫口而出。
無需翻閱,便能如數家珍,顯然已反復核算多次,早有分家打算。
這本賬,早已備妥。
想必閻解成之外,其他子女亦各有賬本。
‘爸,您真是,從我出生就開始記賬了。
’
閻解成雖繼承了三大爺的吝嗇,但面對這本賬本,仍感震驚。
竟自出生起便被記賬,早早盤算著日后償還。
‘你說得對,從生到死,我都銘記于心。
’
‘這錢花在你身上,自然得還。
’
三大爺非但不以為恥,反引以為榮,視為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