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只是目光在那古樸的酒瓶上掃了兩眼,隨即輕輕搖頭,將手蓋在了自己杯子上。
“不必給我倒了,我從來不喝假酒!不過張先生這種能把藍碧璽當藍寶石買回來送人的大聰明,買到一瓶假酒,倒也正常。”
“你他媽說什么?!”
張望魁瞬間炸毛,聲音陡然拔高,引得全桌側目。
“你敢說老子的酒是假的?你懂個屁!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從香港托人帶回來的,絕對保真!”
他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藍碧璽的事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如今又被當眾揭開,簡直是奇恥大辱!
穆曦在一旁涼涼地補了一刀,纖纖玉指晃著杯中酒液,卻一口未動。
“藍寶石都能買錯,酒買錯了又有什么稀奇?畢竟,傻是會傳染的,也是會遺傳的。”
“你!”
張望魁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好了好了,”穆玉明適時地出來打圓場,他抬手壓了壓,臉上依舊是那副和煦的笑容。
“今天大家基本都開了車,喝酒不方便小張啊,心意我們領了,這酒還是先放一放,咱們吃菜,吃菜。”
這話聽似圓滑,實則已經表明了態度!
在座的哪一個不是身家豐厚之輩?
別說開車,就是喝醉了叫十個八個司機過來又有何難?
穆玉明這么說,分明就是信了許哲的話,認為這酒有問題,根本不屑于喝!
這比直接指著鼻子罵他還要讓他難堪!
一股血氣直沖天靈蓋,張望魁的理智被徹底燒斷,他死死地瞪著許哲,嘶吼出聲。
“許哲!你別他媽在這兒血口噴人!今天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來,證明這酒是假的,老子跟你沒完!”
面對他的歇斯底里,許哲依舊從容不迫。
他甚至連碰都沒碰那個酒瓶,只是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
“證據?很簡單。”
他抬眼,目光如利刃般剖開張望魁最后的偽裝。
“第一,看酒標,羅曼尼·康帝的酒標用的是極特殊的壓紋紙,迎光看有細微的紋路,你這瓶,紙質光滑,印刷字體邊緣有輕微的油墨浸染,是打印的仿品。”
“第二,看酒帽,真品的酒帽顏色更深,且印有生產序列號,你這瓶顏色偏亮,序列號的字體也與真品不符。”
“第三,軟木塞。”
他指了指被丟在桌上的瓶塞,“真品的軟木塞長度超過50毫米,上面烙印的年份和酒莊名稱清晰深刻,你這個,頂多40毫米,字跡模糊,明顯是劣質貨色。”
“最后,”許哲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憐憫。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羅曼尼·康帝的每一瓶酒,在酒標上都有莊主的親筆簽名,你這瓶的簽名……你自己找找在哪里呢!”
一番話,讓整個包廂落針可聞。
那兩位老股東看許哲的眼神,變得欣賞了幾分。
會品酒,說明許哲家有資本。
要不然這樣的高級紅酒,他哪有資格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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