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脫下綠軍裝，換上剛送來的土布單衣，再穿上棉襖，頓時渾身輕松多了。

最重要的是，穿這種土布衣服出去做事，誰都不會說什么，連他自己都不心疼。

陳凡看了看姜麗麗送來的棉鞋，坐下來穿著試了試，稍微有點大，但是不吊腳，墊雙鞋墊再穿襪子應該剛好。

嘿，這姑娘是怎么知道自己鞋碼的？

他將棉鞋脫下來，重新穿上楊隊長給的布鞋，又將棉鞋收進衣柜里。

然后帶著介紹信，拿起木棍，先走到姜麗麗房門口，干咳兩聲，“咳咳。”

姜麗麗回頭看了一眼，鼓了鼓嘴，低下頭不說話。

然后點點頭，“我記錯了，不是小了，是稍微有點大，要是能有雙鞋墊就剛好。”

“啊？”

隨即撅了撅嘴，“我可不敢叫你小陳，現在隊里都喊你陳師傅，我喊你小陳，那不顯得我犯錯誤嗎。”

看著陳凡的背影，姜麗麗臉上的笑容就停不下來。

這回他沒有走生產隊的主干道，而是走的大堤。

隨即笑道，“反正名字就是個代號，叫什么都一樣。”

見姜麗麗還是憋著不說話，他便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那這樣，以后你叫我小陳，我叫你姜姐，這樣總可以吧。”

陳凡看著她笑道，“那你不生氣啦？”

陳凡繼續狡辯，“年份跟幾歲沒有必然的關系，這就是個美麗的誤會。”

陳凡一路走過去，等他路過的時候，還有人跟他揮手打招呼。

姜麗麗笑著搖搖頭，“不生氣了。”

……

“殺豬？好啊好啊，有空的話，一定來吃殺豬菜。”

大約五六個人負責一個點位，確定點位之后，先挖一個大坑，將電線桿豎著立起來，然后用三根或四根一米高的木頭將其夾住，使其不會傾斜，然后用兩頭尖的爪釘釘緊，為防意外，還要用鐵絲或竹條纏繞幾圈，確定穩固之后，再將深坑填滿壓實。

不等姜麗麗說話，他便拖著打狗棒落荒而逃。

昨天7隊的人送他回來，就是從河堤上回來的，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盧家灣生產隊的居住村落，都是沿著河堤而建，如果是在同一邊的小隊，走河堤才是最近的路，反而那條“主干路”沒什么人走，只有去公社的時候才會走那里。

這樣一路走著喊著，終于到了地頭。

陳凡笑道，“謝謝啊，就是那鞋穿著小了點，有點逼腳。”

“好啊，等忙完了就來找你們玩啊。”

姜麗麗噗呲一下笑出聲來，然后努力繃著臉，卻怎么也繃不住，最后只能呵呵呵地笑，“哪有你這樣的？”

“謝謝謝謝，我還要趕去8隊，回聊啊，再見！”

陳凡滿臉的理直氣壯，“我是滿16進17，虛歲18，沒騙人啊。”

陳凡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句話我認同，反正名字就是個代號，那我還是叫你小姜吧。”

頓了一下，又說道，“你明明才16歲，還騙我18歲，還叫我小姜。”

姜麗麗頭也不抬地說道，“等過幾天下了雪，那單布鞋可遭不住，正好我有點碎棉花，也不夠做衣服，就給你做雙鞋。”

卻沒想到肖副隊長送了他一雙大頭皮鞋，倒是顯得自己有些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