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漫看著淚流滿面的賀蘭，原本極其憤怒的心，就仿佛被戳了一個洞，使得怒氣泄了出來，她心里也沒那么氣了。

這會兒還對賀蘭有了些愧疚。

是的，這個娘雖不是她的親娘，可自己在陸家近一年多來，陸家人人都對她很好。賀蘭對自己有求必應，想要什么都會滿足。老太太對自己關心少些，但也是因為她身體不太好，精力不夠，她對自己也是非常和藹的。

帆帆原本很喜歡自己的，也很粘著自己，可還不是因為自己不喜歡和孩子玩，自己對他不冷不淡，后來他才不敢靠近自己。后來他上了書院，很少待家里，才很少見面而已。但他也從沒有刁難過自己。

至于老爺子，他對她自己也很好，只是他因著陸家產業體系龐大，熱切盼望自己能撐起來，才對自己要求嚴苛些，實則也是希望她能爭氣，從來沒有因為她是女兒，就把她排除在陸家產業繼承外。

他是真沒懷疑過自己啊！

這么一想，覃漫心里就有些難過，還有些心虛。

她偷摸瞅了一眼老爺子，只見他神態頹然，呆坐在椅子上，一不發。可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身子骨也沒那么硬朗了。

老太太悲聲道：“瑤瑤，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也不怪你，但你爹是我的孩兒，我不容別人如此輕賤他。既然你對你爹爹怨氣這么大，往后這東苑你也不必來了，免得你爹還沒醒過來，又被氣暈過去。”

“祖母！”覃漫有些焦急，淚水撲簌簌往下掉，抽泣道：“我錯了！女兒不孝！我不該那樣說話！我自己掌嘴！”

說著抬起了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抽去。

按她的想法，此時祖父祖母或者娘親一定會阻止，因為他們不會舍得打自己。可她的手抬起了好一會，也沒人阻止她。菊香看著她，暗自焦急，可這節骨眼上也不敢說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