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管在酒吧天花板上蜿蜒成扭曲的光帶,震耳的音樂敲打著耳膜,空氣中混雜著酒精和果盤的甜膩氣息。
于渺坐在吧臺最角落的位置,面前已經橫七豎八擺了四個空酒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壁上掛著殘痕。
她捏著第五個酒杯,仰頭又是一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燒得食道發麻,卻壓不住心底那點莫名的煩躁。
“渺渺,你這是干嘛呢?”小青湊過來,搶下她手里的杯子,眉頭擰成個疙瘩,“就算……就算跟陸知衍鬧別扭,也犯不著這么糟踐自己啊。”
旁邊的任易也幫腔:“是啊于渺,陸知衍那家伙不值得,你這喝法,胃該受不了了。”
陸知衍和蘇念在一起滾床單還讓人家懷孕了,這在豪門圈子里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于渺抬眼,眼底蒙著層水汽,一半是酒精熏的,一半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嗤笑一聲,搶回杯子往吧臺上一頓:“誰說我為了他?”
“那你這是……”小青一臉不解。這幾天于渺從于家跑出來,又被肖慕接走,回來就悶頭往酒吧鉆,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怎么看都像是情傷難愈的樣子。
而且于渺最開始選的攻略對象是陸知衍……
反正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于渺的想法了。
“我自己的事,自由安排。”于渺撥開她的手,又沖酒保揚了揚下巴,“再來一杯。”
酒保剛要動手,小青一把按住酒杯:“別給她調了!”她轉頭瞪著于渺,“你再喝下去,明天頭疼的是你自己!”
于渺沒理她,指尖在杯口打著轉,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舞池。就在這時,小青忽然“咦”了一聲,拽了拽她的胳膊,眼神往吧臺另一頭瞟:“你看那是不是……蘇念?”
于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吧臺盡頭的清洗區,一個穿著黑色服務生制服的女孩正低著頭擦杯子,馬尾辮在腦后甩動,側臉的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熟悉。
還真是蘇念。
于渺挑了挑眉,興趣瞬間被勾了起來。
按劇情,蘇念現在懷孕了,正是陸知衍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時候。
雖然礙于這個婚約他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照顧她,但也給了她足夠的錢,怎么著也不至于到了需要出來打工的地步,這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不過……
于渺心思一轉,她突然想順水推舟,逼肖慕自己過來找她。
“她怎么在這?”小青一臉驚訝,“我記得陸知衍不是給她辦理了休學嗎?”
任易也湊過來看:“錢不夠用?不過這地方……也太亂了點吧,就不怕傷到孩子?”
于渺沒說話,只是端起剛調好的酒杯,輕輕晃了晃。
“幫我打個電話給陸知衍,就說我在這里喝醉了,讓他來接我。”她對任易道。
“哦。”
頂層會議室里,氣氛正緊張到極點。
陸知衍坐在主位,指尖敲著桌面,目光冷冽地掃過投影幕布上的財務報表,聲音低沉而威嚴:“第三季度的營銷費用超標百分之十五,給我一個解釋。”
對面的部門主管額頭冒汗,剛要開口辯解,陸知衍的手機突然在桌面上震動起來。
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任易。
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這個時間點,任易沒什么急事絕不會打電話來。
但會議正到關鍵處,他直接按了拒絕,指尖繼續敲著桌面:“繼續說。”
部門主管剛張了張嘴,手機又震了起來,還是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