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碰到她露在外面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頭一緊――那天在小黑屋里,她就是這樣蜷縮著,像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憑什么……”他低聲呢喃,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戾氣。
于家是她的親生父母,就算有再多不滿,何至于把親生女兒關在那種不見天日的小黑屋?
三天,沒有水,沒有食物,甚至連句像樣的解釋都沒有,就因為她頂撞了陸知衍?
而陸知衍,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要娶她的男人,明知道她被關著,不僅不阻止,反而在樓下和于家父母談笑風生,甚至覺得她“懲罰夠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保護”?
肖慕的手攥成了拳,指節泛白。
他想起第一次見于渺時,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畫廊里看畫,陽光落在她發梢,笑得像顆小太陽。那時的她多鮮活,眼睛亮得像裝著星星,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被自己最親的人和信任的人,折磨成這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床頭柜上放著醫生留下的葡萄糖水和藥片。肖慕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將于渺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她似乎被驚動了,睫毛顫了顫,發出一聲極輕的嚶嚀,卻沒醒。
“渺渺,喝點水。”他放柔了聲音,用小勺舀了點溫水,一點點喂到她唇邊。
溫水滑過她干裂的唇瓣,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喉嚨里發出細微的吞咽聲。
肖慕耐心地喂了幾口,又將藥片碾成粉末,混在溫水里喂她喝下。
藥味有些苦,她皺了皺眉,卻沒掙扎,像只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小貓,全然依賴著他的照顧。
喂完藥,他把她輕輕放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月
光落在她臉上,映得她下巴的線條愈發纖細,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肖慕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她沉睡的樣子,心里的恨意像藤蔓一樣瘋長。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張助理的電話,聲音冷得像冰:“幫我查于家最近的項目,還有陸知衍名下所有的產業。另外,把于家父母和陸知衍那天在客廳的監控錄像,全部調出來。”
掛了電話,他低頭看向床上的于渺,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他不會讓她白白受這些委屈。
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于渺聽他打電話,眼眸微動。
她其實早就醒了。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打電話時的樣子――一定是眉頭緊蹙,眼神冷冽,和平日里那個溫潤含笑的他判若兩人。
可這份冷冽,卻是為了她。
肖慕猛地一愣,像是沒料到她會突然醒來,眼底的冷冽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和關切:“渺渺?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想去探她的額頭,動作急切又小心翼翼。
于渺卻沒有躲開,任由他微涼的指尖落在自己額上。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擔憂,忽然就紅了眼眶。
眼淚一顆一顆的滾下來,委屈巴巴的撲到肖慕的懷里:“慕哥哥,我以為……我以為我要死了……我好害怕。”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