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早候在玄關,看到他進來,臉上堆著小心翼翼的笑:“肖少爺,您怎么來了?老爺和夫人正在客廳……”
話音未落,客廳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溫和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自得,正是陸知衍。
肖慕腳步一頓,推門的手微微收緊。
“……她這次確實太不懂事,沖撞了長輩,關幾天讓她反省也是應該的。”
陸知衍的聲音透過門縫飄出來,“不過伯母也別太氣了,我看她的懲罰已經夠了,再鬧下去,傳出去反倒顯得于家苛待女兒。”
“懲罰?”肖慕推門而入,聲音平靜無波,卻讓客廳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于父于母正陪著陸知衍坐在沙發上,臉上還帶著客套的笑意,見肖慕進來,兩人的笑容齊齊僵在臉上,像被凍住的蠟像。
于母慌忙站起身,搓著手笑道:“是慕啊,快坐快坐,怎么突然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肖慕沒看她,目光越過客廳,直直落在陸知衍身上。
男人穿著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裝,正端著茶杯的手頓在半空,看到他時,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冷淡模樣:“小肖總怎么有空來我未婚妻家?”
“陸先生剛才說的‘懲罰’,”肖慕走到茶幾旁,指尖輕輕搭在冰涼的大理石桌面上,語氣依舊溫潤,卻帶著不容錯辨的壓迫感,“是指于渺?”
于父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干咳一聲:“慕,小孩子家家的事,你就別摻和了……”
“于伯父,”肖慕轉頭看他,唇角噙著淺淡的笑意,眼神卻清亮得像淬了冰,“于渺是我的朋友,她失蹤了三天,我來問問情況,不算摻和吧?”
他這話說得客氣,可落在于父耳里,卻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了喉嚨。
肖家的勢力在這兒擺著,別說于家只是個二流家族,就算是那些頂流世家,也得給肖慕三分薄面。
一個肖慕一個陸知衍,他們于家誰都得罪不起。
于母連忙打圓場:“渺渺就是鬧脾氣,自己躲起來了,沒什么大事……”
“躲起來?”肖慕笑了笑,目光轉回陸知衍身上,“還是說,被‘關起來’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砸在客廳里,讓于父于母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于父想發作,可對上肖慕那雙看似溫和、實則銳利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得罪不起肖家,更不敢讓肖慕真的動怒。
陸知衍的臉色終于有些掛不住了,放下茶杯站起身:“小肖總,我知道你關心渺渺,但這是于家的家事……”
“家事?”肖慕抬眼,目光如炬,“陸先生既非于家人,又沒有真的和渺渺結婚,倒是對她的‘懲罰’格外上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于家的當家人。”
這話像一記軟刀子,又準又狠,不僅堵了陸知衍的嘴,還暗諷他越俎代庖。
陸知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卻礙于肖慕的身份,發作不得。
于母見狀,知道再瞞下去只會惹怒肖慕,連忙拉了拉于父的袖子,低聲道:“要不……還是讓渺渺出來吧?”
“在頂樓儲藏室。”于父咬著牙說,語氣里滿是不甘。
肖慕沒再看他們,轉身就往樓梯走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