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敗，主帥要親自忍下七七四十九鞭，這是北國的傳統。

“陛下……”白義噗通一聲下跪，想要開口求情，卻在于睿誠警告的目光下生生忍了下來。

其他的將領就在殿內觀刑，眸中閃過不忍。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陛下為大皇子設下的一個局。

北齊邊境相安無事了這么多年，突然下令攻打，這就算了，兵馬糧草樣樣跟不上。

對方的將領可是驍勇善戰，有勇有謀的鎮北王啊！

大皇子能把大部分跟出去的兄弟們帶回來就已經是阿彌陀佛，想要取勝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虎毒不食子，陛下的用意他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刑法結束，白義攙扶著于睿誠，走在這冰雪還未完全消融的雪地中。

一主一仆，這背影稍顯落寞。

“大皇子，你明知這是一個圈套，為什么還要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這次南下于睿誠本就負了傷，現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別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于睿誠笑著：“我這皮糙肉厚的，頂多受點兒罰，這些算得了什么？要是不去，渺渺一個人在宮里要怎么面對那些豺狼虎豹。”

白義心中微嘆，有時候他真的不理解陛下，大皇子和公主明明是他最寵愛的先皇后留下的血脈，可是陛下這么多年不管不問也就罷了，還放任宮里的娘娘公主欺辱小公主。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大皇子和公主兩人就像不是陛下的血脈一樣。

這樣的想法一出，白義給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一抬頭，這都快到小公主的寢宮了。

“大皇子，要不要進去看看？”

于睿誠擺擺手：“我這副尊容，怕會嚇壞了她。”

白義點點頭，小公主心腸軟，即便是知道大皇子戰敗，必會受刑，可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攙扶著于睿誠出宮，卻在宮門口聽到宮女們的竊竊私語。

“大皇子回來了，你說，要是大皇子知道小公主出了事，會不會把王宮都給掀了？”

“依大皇子平日里對小公主的寵愛程度，一定會的，我猜啊，陛下也怕，要不然怎么會不讓說？”

“可是，就算說了，小公主怕是也回不來了，都過去這么久了，聽說連儀式都辦了……”

“唉，就是可憐了我們的小公主，有著嫡公主的身份，卻活得還不如幾位庶公主。”

北國的宮規沒有很嚴，宮女在當值的時候只要不妨礙差事，是可以小聲交談的。

于睿誠本不想理會，可是她們提到了渺渺。

渺渺出事了？

他忍住傷痛快步上前：“你們說，小公主怎么了？”

兩個宮女在看到他的一瞬間下白了臉，連忙跪下，把于渺和親的事情道了出來。

“和親……”

他平時怎么對待他，自己都可以忍，但是他憑什么做主渺渺的婚事，還讓她去和親？

既然他無情，也別怪他無義了……

“殿下，你還受著傷！”

巨大的憤怒下，于睿誠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熱了起來，不管身上的傷口，直奔那狗賊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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