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哥哥被逮捕之后,你忽然意識到,兇器的問題有可能將你暴露,”趙玉繼續說道,“所以,你就找到你的父親,要他幫你制造不在場證明!
“這里面,我不知道你們父子倆具體說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們最終商量的結果。你父親用一萬塊錢買通了司機孔維森,讓他跟你們一起做假口供,證明你們當天去凌云送貨,是在案發之后才回到秦山的!這樣一來,你自然而然就被排除了嫌疑。”
說著,趙玉把提前剪輯好的孔維森的錄音播放了出來。聽到這段錄音,蕭震的心理防線明顯又潰敗了一步,身體已經抖如篩糠。
“蕭震,你為了報復你哥哥,親手殺死無辜的劉嬌,又害馮闊蹲了10年大牢,害你媽媽馮琳腦溢血發作,害你父親惶惶不可終日,我想問問你,這10年來,你心里真的好受嗎?”這時,趙玉終于把蘭博給他的最后一份文件丟在了蕭震面前,說道,“你自己看看吧!這就是鐵一般的證據,你還有什么話說?”
但見文件的正面有著一張照片,正是當年的那件兇器。
“雖然過了10年,但是證據是沒有那么好消滅的!”趙玉朗聲說道,“專家已經檢驗過了,這把匕首有明顯的拆卸痕跡,而且在匕首的目釘縫隙之中,還發現了非馮闊的皮屑組織!
“10年前,皮屑組織鑒定還沒有普及,所以你才逃過了一劫,可是現在,你別想再逃過去了!你好好看看吧!”趙玉將文件翻到最后一張,重重地說道,“鑒定結果,與你的皮屑組織完-全-吻-合!!”
“啊!”蕭震驚訝之后,頓感一陣眩暈,差點兒昏死過去。
這時,趙玉看到火候已經恰到好處,便再也沒有說話,而是坐在座椅上慢慢等待起來。
其實,趙玉心里已經非常緊張,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蕭震還能咬住牙關,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便是白費了!
然而,趙玉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不知道,是蕭震早有心理準備,還是真的被趙玉擊潰了心理防線。
在緩了六七分鐘之后,他終于停止了顫抖,逐漸抬起頭來,緩緩說道:“其實……其實……在我哥哥坐牢之后,我就已經后悔了!”
說完,蕭震的眼神凝視著遠處的天花板,又沉默了好幾十秒,這才萬般頹然地繼續說道:“我以為,我把哥哥送進了監獄,艾莉莉就能回到我的身邊了!然而,等我去學校找她
的時候,卻親眼看到她上了一個老男人的豪車,而且,還……還……”
說到此處,蕭震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溢出眼眶,迎空墜落……
“警官!我錯了,我為了一個……一個不值得喜歡的女孩兒,害了我們一家……我錯了!嗚嗚……”
終于,蕭震再也忍受不住,失聲痛哭……
這一場痛哭,把蕭震壓抑了10年的感情全都發泄了出來,哭得呼天搶地,情悲意切……
呼……
看著已經哭如淚人的蕭震,趙玉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地靠在了椅背上。
此時此刻,單面玻璃后面的監聽室內,以洪局長為首的一眾領導們全都默不作聲了,現場安靜得出奇。
洪局長深思了許久,這才終于點頭說道:“我錯了!如果……我當年能夠像趙玉這樣,凡事多思量一下,辦案再謹慎一些,或許就不會造成這件冤案發生了!我……難辭其咎!”
“洪局長,凡事也不能絕對!”馮霄在一旁勸道,“這件案子看似簡單,可實際上非常復雜!兩點水血跡、兇器、證人口供,綜合這些因素的話,不管是誰,也會把馮闊作為首要懷疑對象的!”
“呵呵……老馮啊,這些……都是借口!”洪局長一臉釋然地說道,“不管什么時候,失察都是不可原諒的!作為刑警,更是致命的錯誤!這件事,我會如實寫進報告,交給我的領導。到時候,我一定會引咎辭職,接受上級處罰!以后……但愿不要有人再犯我這樣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