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蘇培盛心想,以后他得多收集一些滋補身體的東西給主子備著。
還有,那祖宗也得補補!
轉眼,就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節。
自那夜之后,胤禛在圓明園的日子,除了初一十五,按例去福晉烏拉那拉氏的院子宿一晚以全嫡妻體面外。
其余時間,大多都歇在了姜瑤的沁心齋。
四月,康熙也帶著人搬進了暢春園,因為離圓明園比較近,所以胤禛在家的時間多了。
他叫姜瑤去九州清晏陪他,姜瑤直接拒絕了。
退而求其次,他又提出重新給姜瑤換一個住處,離九州清晏近一點的院子,同樣被無情拒絕。
姜瑤才不想每天看到胤禛,偶爾看還不錯,天天看就得厭煩了!
這些時日,因為胤禛經常來她這里,她在園子里逛的時候,遇到過李氏、武氏等人。
幾人不敢當面說她什么,也不敢和她待在一起。
不過,走時,都會哼一聲。
那時,姜瑤心想,她也算是過上了令人嫉妒的日子。
胤禛看著她那副,你說什么我都不搬,還有你愛來不來的的架勢!
無奈,便也不再強求!
而李氏、武氏等人,心里酸得能腌酸菜,嫉妒得眼睛都快紅了。
可誰也沒那個膽子敢直接去沁心齋找姜瑤的麻煩。
遇到人,想嘲諷幾句都不敢,憋屈得要死。
幾人只能從胤禛身上使勁,獻殷勤。
或是借著送湯水點心的名義去九州清博關注,還有在園子里偶遇。
奈何胤禛要么是冷著臉讓蘇培盛打發走,要么就是公務繁忙!
偶爾去院子里,也只是坐坐就走,留宿的時間極少。
這可把后院一眾女人氣得暗自咬碎銀牙,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人嘛!
心里憋著火氣,自然要去搞事情!
不敢去折騰風頭正勁、本身還是個煞星的姜瑤。
這股子邪火和無處安放的精力,便轉向了另外兩個受胤禛關注,且有孕在身的鈕鈷祿氏和耿氏。
于是,鈕鈷祿氏的清暉閣和耿氏的靜怡軒便熱鬧起來。
李氏、武氏、張氏、伊氏,就是一向安靜的宋氏,不知為何也參與了!
今天你去,明天我來,像是約好了一般,輪番上門探視。
美其名曰關心人,實則一坐就是大半天,東拉西扯,聒噪不已。
鈕鈷祿氏性子沉穩又精明,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一改往日懦弱、老實的形象,強勢起來。
很快把人打發走。
不過,她這些改變,也讓其他人改變了對她的印象,心里起了防備。
可她隔壁的耿氏就不行了,臉皮薄,又沒有鈕祜祿氏精明,再加上開始時,心里有了想炫耀的心思。
結果被幾人經常爆出:“誰生孩子時難產.....
誰因為吃多了,孩子大了難產.....”
或是,誰生了孩子后,因為身上留了痕跡,失寵.......
這些消息,擾得耿氏心神不寧,坐臥難安。
后來,無論她如何暗示自已需要靜養,這些人只當聽不懂,依舊每日準時來報到。
終于,在連續多日的騷擾下,耿氏扛不住了,在一次張氏和伊氏離去后,只覺得小腹墜痛,連忙請了太醫。
太醫診脈后,面色凝重地回稟烏拉那拉氏:“耿格格憂思過度,心緒不寧,動了胎氣,需靜養。”
烏拉那拉氏聞訊,臉色沉了下來。
她可以容忍后院女人們之間的小打小鬧,或是做一些小動作,但絕不能容忍有人明目張膽危及子嗣!
德妃也隨皇上來暢春園避暑。
因為離得近,烏拉那拉氏每隔三五天都會過去請安。
德妃經常問起鈕祜祿氏和耿氏的情況,還賜了二人不少補品。
再加上,等九月選秀,這后院還要進人。
烏拉那拉氏立刻以雷霆手段出手,嚴令后院眾人無事不得再去打擾兩位有孕的格格,違者罰俸、禁足。
還讓眾人抄佛經,說是給德妃祈福。
至于姜瑤,有著文盲的身份,抄佛經這樣的事,自然輪不到她。
為了以防萬一,烏拉那拉氏又加派了穩妥的嬤嬤去照顧,這才將這股歪風邪氣壓了下去,園子里總算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而對于這些,姜瑤都聽說了。
但,這和她沒什么關系!
她住在離他們略遠一點的沁心齋,那些人不會來這邊,她也不會過去那邊,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逍遙自在。
不是泛舟湖上,就是去騎射場跑馬射箭,或是探索園子里那些她還沒去過的角落,偶爾興起,還會親自下廚搗鼓些新奇吃食。
圓明園實在太大,景致太美,她變著法子玩,只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一點都不無聊。
她這份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松弛與快樂,讓常年如同繃緊的弓弦一般、難得片刻歇息的胤禛看了,內心都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隱秘的羨慕。
他也想過這樣的生活。
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他清楚地知道自已肩上的責任和心中追求的目標。
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寶座,需要的是絕對的冷靜、堅忍和付出,容不得半分懈怠與貪圖享樂。
因此,當他累了的時候,他都到沁心齋。
姜氏不會一直圍在他身側噓寒問暖,打聲招呼后,依然做著她自已的事。
那份隨意,讓他仿佛卸下了身上的枷鎖般,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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