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西院胡同支巷那處大雜院門前,果然看到幾個浪蕩子圍在門前大呼小叫。
剛殺完人的白榆情緒有點暴躁,懶得詢問,直接大罵一句:
“永定河的王八怎么爬到這里了?麻利的爬走!”
為首的一個年輕公子哥聽到聲音,轉頭罵道:“你他娘的......”
不過才罵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停住了。
看清了渾身是血,還提著一把血刀的白榆,那公子哥嚇得臉都白了。
臥槽啊不至于吧?就是企圖調戲一下小娘子而已,沒必要行兇殺人吧?
“滾!”白榆指著巷口大喝。
那幾個浪蕩子連滾帶爬的,迅速從另一端巷口逃走了。
這時候院門打開了,綠荷出現在門口,神情很氣憤。
白榆隨口道:“別生氣了,那幾個浪蕩子已經趕走了,以后大概不會再來了。”
綠荷被血腥氣味熏得捂著鼻子,嗓音哼哼唧唧的說:“奴家生的是官人你的氣!你為什么還不肯把奴家接回家里?奴家就這么見不得人么?”
喲呵?你這個小奴婢今天竟敢指責本官人了,真是倒反天罡!
白榆板起了臉,拿出了主人氣勢,質問道:“我白家不養閑人,可沒人伺候你這嬌滴滴的小金絲雀,先前讓你學做家務,你學了嗎?”
綠荷氣鼓鼓的回答說:“學了!最近姨媽屋里都是我收拾的!”
白榆氣勢一頓,又問:“讓你學做飯,學了嗎?”
綠荷答道:“學做了七八樣菜,還有煮米熬粥,暫時也夠用了!”
白榆氣勢再頓,又一次問道:“縫縫補補的針線活,諒你這小手也學不會吧?”
綠荷咄咄逼人的回答說:“一樣學了!姨媽親自教的!
官人你還想問什么?進你們白家的門,還需要什么條件?”
白榆啞口無,這時代女性可以這么拼的嗎?
他不敢讓綠荷進家門,主要還是顧慮綠荷的身世問題啊。
這是罪臣仇鸞的小女兒,十來年前仇家被抄家后,才被發賣到教坊司,又被成國公贖身后轉送給自己。
當初嘉靖皇帝極為痛恨仇鸞,甚至把仇鸞剖棺戮尸了。
眾所周知,嘉靖皇帝是個極為記仇的小心眼,誰也不敢保證現在嘉靖皇帝心里已經放下了仇家。
真要有人拿綠荷做文章,向嘉皇帝進讒,白榆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住。
甚至白榆懷疑,當初成國公故意把綠荷送給自己,也許就是不懷好意,給自己埋雷。
這不是白榆杞人憂天,看歷史資料時,很多大佬都栽倒在了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上。
但如果要放棄這么一個符合自己審美、隨時能吃下的小美人,白榆又不樂意,所以就一直拖到現在。
再說了,屋里確實也缺個養眼女仆或者說婢女。
如今有條件了,白榆也想過一下衣來張手、飯來張嘴,進進出出有人伺候的腐朽生活。
“官人到底在顧慮什么?”綠荷對白榆逼問道,“奴家有哪里不好,讓你不愿意接受?
原來你說等搬了新家才有地方安置,后來你說姨媽要在家里教導軍士們唱凱歌,人來人往的不方便,現在你還想說什么?”
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世,被抄家時她還小,不大記得事情,自然不懂白榆的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