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榆還挺奇怪,為什么這些事集中發生在年底十二月,現在看來應該都和“嚴黨開始衰落”有關聯。
不過白榆地位太低,高層的事情插不上手,只能當個風向標參考。
“盡量幫我找找人,這么大的京城,總會有漏網之魚,除了木工還要鐵匠。”白榆對李老頭委托道。
和李老頭談完了事情,天都快黑了,但白榆沒有回家,轉身又前往老師陳以勤府邸。
高層的事情插不上手,只能走燒冷灶路線了。
到陳家進了書房后,還沒等白榆說話,陳以勤先開口問道:“你和陸炳最近是怎么回事?為何陸炳總想著敲打你?”
關于白榆和陸炳之間的破事,陳老師本來沒多大興趣關注。
不過最近嘉靖皇帝兩次發話涉及白榆和陸炳,這就讓身為裕王講官的陳老師不得不上心了。
白榆很隨意的回答說:“還能是怎么回事?理念不合唄。”
這個回答差點把不茍笑的陳以勤逗樂,忍不住就說:“你和我之間的理念差別很大,這又怎么說?難不成也要理念不合?”
師生之間從行為習慣到道德水準,差別實在太大了。
白榆連忙又答道:“老師重了!這叫一種理念,各自表述,怎么能算是理念不合?”
陳以勤:“......”
也不知道白榆哪來的這么多騷詞,一套又一套的。
“你今天來我這里,有什么事情?”陳以勤放棄了討論理念,問起白榆來意,總不會是想來上課學經義的吧?
白榆回答說:“家父辦了一個慈善基金,專門用來做善事,想要邀請裕王府入股。”
基金會這東西做大了以后,肯定要招來大佬的覬覦,少不得會遇到麻煩。
如果直接把未來皇帝拉入伙,那以后誰還敢覬覦?
陳以勤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絕了,“算了吧,不合適。”
做慈善這種事風險太大,很容易被指控“收買人心”,引發皇帝的猜忌。
就算是真當了太子也扛不住,更別說裕王目前只是個弱勢王爺而已。
白榆便道:“現在不入股也沒關系,我會給裕王府暗中留著干股,等時機合適時再落實了就行。”
陳以勤疑惑不已,實在理解不了白榆這操作思路。
而后又聽到白榆說:“最近我奉命研制凝土鋪路,裕王府要不要一起合伙干?
就算現在風險大不想參與,也可以等技術成功后再加入。”
面對利益誘惑,不是每個人都能時刻保持冷靜,但偏偏陳老師就是一個仍然能理智的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總想拉上裕王府一起?”陳以勤問出了這個壓在心底的話。
說句不好聽的,裕王府現在就是風雨飄搖、半死不活的狀態,獲得嚴黨支持的景王都比裕王更熱門。
而且因為“二龍不相見”的說法,裕王已經十好幾年沒見過嘉靖皇帝了,父子關系比大臣還生疏。
陳以勤之所以對裕王府忠心耿耿,那是因為他在道德上的自我要求,而不是因為裕王府未來騰飛的希望大。
所以白榆這種企圖和裕王府綁定的做法,看起來就格外的詭異。
面對老師的質疑,白榆恭恭敬敬的說:“那是因為我拜了您當老師,身為您的弟子,我必須要和老師保持一致。
哪怕是一條道走到黑,我也不能背叛師門,我就是這么有道德的學生!”
陳以勤:“......”
當初拜師是怎么回事,你白榆心里不清楚?
還不是因為你白榆死皮賴臉的非要拜,他沒辦法才收了當學生嗎?
對白榆的假大空屁話聽不下去了,陳以勤不禁問出了一句心里話:“我就納悶了,你真就這么看好裕王?你到底怎么想的?”
白榆小聲的答道:“只要裕王府再忍耐數月,必能幽而復明,危而復安。”
陳以勤再次感到無語,這是最近三國看多了?
他又揮了揮手對白榆道:“沒話說就滾吧!”
今天能表明態度就算完成任務,白榆告了個別,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陳以勤又喊住了白榆,有點窘迫的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說:“你,有錢么?裕王府年前用度可能又緊張了。”
白榆詫異的說:“老師你是怎么知道,我剛從陸炳手里坑了二千兩銀子?
給你一千五百兩,留下五百兩折算為裕王府股份,先放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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