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府里,蘇幕是個脾氣好的,鮮少有發火的時候,大部分都是面帶淺笑,亦或是平平淡淡,若說訓斥人這種事情,還真是極少發生,在他意向中最近的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情的。
今日能主動訓斥人,可見其心情是極差的。
“原由,”陸琛問,吵架歸吵架,總該有個原由吧!
“說是傭人端茶水上去打翻了杯子濕了文件,少爺心情不大好,二人便吵起來了。”
僅僅是因為傭人端茶倒水上去,打翻了杯子陸景行心情不好才同沈清發生爭吵的?
只怕不是如此簡單,就陸琛對陸景行的理解,就陸景行愛沈清的程度,他絕不會因為一件平白無顧的小事情遷怒到沈清身上去,
將人捧在掌心還來不及,無緣無故遷怒她與她發生爭吵這事兒只怕不那么簡單。
“少爺怎么說?”陸琛問。
“沒說什么,少爺下午進了書房就沒在出來,”林安也是疑惑,這一屋子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個個的掛著一張臉,他怎也不相信就沈清同陸景行發生爭吵如此簡單。
聞,陸琛算是大致知曉,擺了擺手,示意他進去,獨自一人站在長廊下許久。
首都的天,異常怪異,年前的天氣艷陽高照掛了半個月,年后便開始整日陰沉沉的,氣溫逐漸,竟是比往日更冷了些。
男人小站了會兒,臨近晚餐時間進去。
此時,蘇幕正好站在餐室同管家吩咐什么,嗓音低低的,隔得遠聽不大清楚,但能聽出沈清二字。
傭人轉身上樓,片刻之后下來,微微搖了搖頭。
蘇幕見此,面色更是陰沉;“少爺呢?”
“還在書房,”管家答。
聞,蘇幕氣的吧嗒一聲將手中筷子拍在桌面上,怒氣騰騰起身欲要上樓,此時恰逢陸琛開口道了句;“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那么多也到不了點子上。”
話語落地,蘇幕冰涼的眸子落在陸琛身上,帶著不悅;“要人人都像你這樣想,景行與沈清二人早就離婚了,在你眼里,只有國家大事不是閑事。”
蘇幕指責話語冒出來,布滿怒氣的眸子懟著陸琛帶著些許涼意。
明明知曉陸琛說的話也沒錯,可她就是見不得這男人如此云淡風輕氣定神閑的說著孩子們的婚姻。
就好像這件事情與她無關,她過多操心不過就是多管閑事而已。
“你有必要把怒火遷到我頭上來?”陸琛問,嗓音下壓,雖說是詢問,可更多的是不悅。
“那你就閉嘴,”蘇幕答,最后兩個字近乎說得咬牙切齒。
毫不掩飾對陸琛的不爽。
書房內,蘇幕同陸景行語時過多過少夾雜了些許情緒,“你準備如此到什么時候?是真準備讓人絕食?”
“去看了,還沒醒,”男人答,話語淡淡。
蘇幕聞,怒火稍稍消了些,而后深呼吸一聲道;“我讓廚房端點粥上來,醒了讓人吃點,
現在餓不得。”
“恩、”男人應。
“把窗子打開,滿屋子煙氣,飄到臥室熏著的是你老婆孩子,”蘇幕下去前還不忘叮囑了聲,陸景行伸手按了手中煙而后起身推開了窗子散散煙氣。
蘇幕下去時,
陸琛正端坐在餐桌上。眼前飯食一口未動。
見人下來,將深邃的眸子飄到她身上。
蘇幕卻對此視而不見。
“你準備把擺臉子到什么時候?”陸琛問,明顯對蘇幕這三五不時折騰他的事情感到無力。
蘇幕靜默不語,拿起筷子吃晚餐。
陸琛盯著他許久,而后伸手揮散了傭人。
“你對我持有偏見,”男人陳述事實。
當一個人對你是有偏見的時候,你說話是錯呼吸是錯,總而之你做什么事情在她眼里都是錯的。
蘇幕與陸琛的關系此時就是如此,陸琛無論做什么蘇幕總能給他挑出刺兒來,雞蛋里面挑骨頭的活她干的一流。
陸琛語,蘇幕沉默。
男人面色寡沉,帶著不悅。
蘇幕靜靜吃著晚餐,就好似眼前男人不存在。
她越是淡然,他便越是滿腔怒火,而后帶著怒火大力伸手抽走了其窩在掌心的筷子。
蘇幕抬眸,對上他的目光,名下不悅。伸手扯過紙巾擦拭自己掌心;“即便我對你帶有偏見,也是你自找的。”罷,蘇幕伸手將手中紙巾“扔”在桌面上,無形之中在打陸琛的臉。
“我自認為在對待你的事情上萬分小心翼翼,從不主動招你惹你,可即便我如何小心翼翼,你你總能在雞蛋里面挑出刺兒來,你總能三五不時的將一些欲加之罪落到我身上來,我是無惡不做還是如何?讓你一見我就掛著張冷臉。”
“我說了,我可以搬出去,”蘇幕開口話語堅定,望著陸琛的眸子都異常堅決。“我也說了,”陸琛回應,而后輕啟薄唇甩出三個字;“你休想。”
四目相對,火光迸發。
蘇幕好不掩飾對陸琛的不滿,而陸琛毫不掩飾他那股子專屬于王者的霸道。
蘇幕一雙秋眸冷如寒潭,望著陸琛不帶絲毫感情。
“也是,”蘇幕冷嗤一聲;“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這人強勢霸道不可一世,如今即便過了幾十年,你也改不了你那股子里的氣質,天生覺得你身為陸家人,就該有王者風范,行、你說如何就如何,誰讓這天下都是你的,君要民從,民不得不從。”
她緩點著頭從座位上起身,似是覺得今晚的晚餐注定是吃不成了,也不在待在餐室。反倒是陸琛見她起身,俯身撐在桌面上拉住她的手腕,冷著嗓子問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意思,你不是懂?”蘇幕欲要甩開他的手,男人卻握的更緊。
“蘇幕、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你在提起來是什么意思?是想提醒我你那段不堪的前程過往還是想打我的臉?”
“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猛地蘇幕從他掌心將手腕抽出來,砰的一聲擱在了桌角,疼的這個優雅的中年女人眼眸中布上了一層濕意。
蘇幕與陸琛之間的感情之路,不比陸景行這條路好走,甚至是比他們還艱辛,但不得不否認的事情是,即便幾十年的婚姻過去了,陸琛對蘇幕的這顆心依舊在。
而蘇幕卻因為各種瑣碎事情從陸琛身上一點點抽離。這種抽離,你看不見,摸不著,甚至不覺得痛。?但等你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這事兒,蘇幕曾經干過這么一回。且那時陸琛剛上任總統,正值事業高峰期,忙的不可開交之時自然也沒那么多時間去顧忌她。等知曉時,已然來不及。
在度有這種苗頭的時候,陸琛是心慌的。?有氣嗎?肯定是有的。因著陸景行與沈清吵架,這股子火殃及到了他身上,男人怎能不氣?真是一屋子人沒一個省心的。蘇幕走后,陸琛站在餐室許是怒火難消,而后哐當一聲響起,椅子與大地碰撞的聲響。候在一側的林安聞,整個人一哆嗦。只想著,這總統府今日當真是屋里屋外都有火,如此環境,讓她們一群傭人可謂是格外難熬。四樓,陸景行推門望了眼沈清,見其動了動,而后下樓欲要端著晚餐上去。不料走到餐室門口見林安畢恭畢敬縮著身子站在跟前,疑惑看了眼。林安見其欲要進去,開口道;“要不、少爺晚會兒在進去?”
總統閣下正值怒火中燒之時,這會兒子若是進去,只怕。
陸景行尚未來得及出口詢問,之間陸琛滿身怒火從里屋出來,見到站在門口的人有半分呆愣且怒火不減反增,通天怒氣吼道;“帶著你老婆給我滾回清幽苑去。”
陸琛這一吼,一屋子傭人紛紛低了頭,生怕這禍水殃及到自己身上來,巴不得能在地上掏個洞,直接無形遁走。
嚇人,是在是嚇人。
因著陸少與少夫人吵架,夫人心情不好,夫人心情不好遷怒到閣下身上,閣下再度將火撒回了陸少身上,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連環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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