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2月26日乃新年之夜,幸會2月22日時,陸景行身體大致上恢復,最起碼不再行動不便,放掉拐杖稍稍能行走于地,也不再感到艱難。
2月22日,晴、年前的天氣異常的好,日日都艷陽高照,甚至在開著暖氣的屋子里,稍稍會覺得有些許燥熱。
沈清偶爾坐在閱覽室落地窗前翻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而此時、陸景行倘若是沒有公事要解決,便會陪在其身側,而二共看一書,也算是夫妻情趣了。
偶爾沈清久坐不動,男人便伸手接過她手中書籍放在一側牽著人出去放放風,美其名曰:久坐不動,不好。
連續多次,沈清都隨他。
可次數多了,亦或是正看到精彩之處被人抽走手中書籍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悅的,冷著眉眼看著陸景行一副要發火的模樣。
如此、男人便會開口解釋。
試圖撫平她心中不悅。
數次下來,沈清也是沒了什么好臉色,男人欲要開口語之際,她起身離開,大有一副懶得聽你解釋的模樣。
見此,陸景行緊抿唇看著沈清,知曉自己又是招惹她了。
這日上午十點,沈清背對陽光坐在閱覽室翻著手中一本昨日還未翻完的書籍,外面客廳,男人拿著手機接電話,許是那側一直在語,陸景行僅是站在一側靜靜聽著,未曾做聲。
沈清側眸看了其一眼,而后俯身拿書,不小心碰掉了茶幾上的一杯清水,杯子與桌子相撞發愁叮咚響聲。
屋外,男人聞,面上一驚,第一時間內跨大步進來。
而此時,沈清坐在沙發上放下手中書籍抽出紙張欲要擦拭茶幾上水漬,卻被人一把抓住手腕,而后拖著她坐到了另一處沙發上。
男人彎著身子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抽過紙巾繼續沈清手中動作,稍稍有些漫不經心道;“以往的計劃不要隨意更改,該是如何走便如何走,村名們上山砍柴尚且都知曉帶把利刃沿途開路,如此淺顯的道理還要別人教你?”
男人手中紙巾濕透,而后隨手扔進垃圾桶里,在抽出紙張繼續手中動作,沈清坐在一側就如此看著他,看著他隨意擦拭茶幾上水漬,看著他冷著眉眼同那側將電話。
一切都如此平常。
“在我們這里,只有敵人與自己人,不存在第三種,”茶幾擦拭干凈,男人一邊語著一邊端著水杯出去,在進來,一杯溫水擱在沈清跟前,伸手將放在另一側的書籍拿過來交給沈清,后者伸手接過,他轉身,離開了閱覽室,依舊回到了客廳,而手中電話依舊未斷。
全程,沈清靜靜觀看,未曾有半句語。
這就是陸景行,他寵著你的時候平平淡淡,但卻每一次都能直擊你心靈深處,這個男人從不給你轟轟烈烈的情情愛愛,他給的,只是平靜如水的寵愛。
十點四十五,陸景行這通電話結束,這才邁步過來坐在沈清身旁,看著她低眉翻著手中書籍,容顏淺淺,神色淡淡,與往常無異。
“午餐可能要你一個人在家吃了,”男人突兀的語將沈清的注意力從書中抽了回來。
沈清側眸,淡淡看了其一眼,“嗯”了聲,不咸不淡。
男人挑眉,有情緒了。
“要不,阿幽隨我去總統府?”男人開始出謀劃策。
顯然,他給的這個點子沈清并不看好。
連眼神都未曾賞給男人。
男人似是吃了閉門羹,抬手摸了摸鼻尖,略微有些尷尬。
“傅冉顏近來不是在首都?讓她過來陪陪你?”
陸先生此時想著,得有人陪,可偏生這屋子里也沒人能跟沈清說的上幾句話的。
沈清聞,眸光動了動,隨手翻過去一頁書,還未曾開口語,男人許是覺得這個點子有些糟。
“算了,傅冉顏太瘋癲,不合適,”自己推翻自己的點子,這事兒在陸景行身上,沈清倒還是頭一次見。
以往便不大喜歡傅冉顏瘋瘋癲癲的性子,好在也沒什么事兒,這會兒關鍵期,得靜養。
“你想去就去,找這么多話語來說,不嫌累的慌?”她淡淡話語響起,隨手翻了頁書,看起來那樣漫不經心。
好似她有多無理取鬧似的,好似她擋著不讓她出門似的。
找這么多話語來說,弄得她跟個無惡不作的小氣媳婦兒似的。
男人笑,“不嫌。”
一本正經。
沈清在心里翻了無數個白眼,而后朝那方挪了挪位置,大有一副遠離身旁這嬉皮笑臉男人的意思。
“去總統府吧!母親在,早些時候我在帶你回來,”陸景行知曉沈清不喜總統府,但若是一個人在家,難免不放心,傭人總歸是傭人,還是有些約束的。
“呆在這兒挺好的,”總統府于她而,不過是充滿勾心斗角與人生黑暗的地方。
“你一個人,”陸景行不放心。
“一個人的時候不少,”沈清答。
話語出來,男人靜默了。
確實,婚后極大部分的時間二人都是分居狀態,一周一見是常態,隔三差五的十天半個月亦或是幾個月不見也不在少數,沈清說,一個人的時候也不少,這話,沒錯。
“以后不會了,”男人說著,伸手欖上她瘦弱的腰肢,不輕不重捏了下,不敢下力道。
“從軍在外,主政在內,往后不會再有及長時間的分開了,”這話,男人說的異常肯定。
實則,這話,他是說給自己聽得。
絕對不會再走長時間的分離。
沈清離開那半年,他如同行尸走肉。
沈清聞,抬眸看了男人一眼,而后伸手,將放在腰肢上的手撥開。
陸景行見此,眉眼帶著幾分深沉。
“阿幽,”男人語,尾音上揚,帶著半分娓娓道來的寵溺感。
“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再度開口。
“……”沈清的好脾氣似乎起了半分漣漪,對與陸景行如此煩人的話語,顯現出了幾分不耐煩。
“阿幽?”見他不應允,男人再度開口柔柔輕喚。
嘩啦~一本書籍砸在了陸景行腿上,隨之而來的是沈清滿面不耐,“你煩不煩?”
都說,孕婦脾氣時常起伏不定,易怒,沈清此時只覺自己隱隱有如此征兆,往日里,陸景行如何磨她,都能做到充耳不聞,可今日,說了兩句只覺心理燥騰之火攀升而起。
素來忍耐力極佳的她,忍不住。
發過脾氣之后,猛然覺自己失態,而后抿了抿唇,一抹歉意在眼底一閃而過。
在反觀陸景行,一臉蒙逼,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哪里得罪愛人了,竟然遭受如此待遇。
大惑不解。
沈清見此,許是不想面對自己這失控暴走的模樣,轉身欲要出了閱覽室,男人見此,心頭一緊,伸手拉過人摟進懷里,霎時,沈清只覺后背一溫,
貼上了男人滾燙的胸膛。
隨之而來的是耳邊響起男人的話語聲,“不想去就不去,不說就是了,”說著,男人俊逸的面龐擱在她高領毛衣之下緩緩磨蹭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勇于認錯,爭取活路,說來,陸先生的求生欲也是很濃烈的。
沈清心頭一顫,許是情緒波動起伏不定,微微不適,伸手摸了摸腹部,這一動作,將陸景行驚住了。
“怎么了?”男人問,話語驚恐。
只是一下而已,并未有何不適。
“沒事,”她答,神色淡淡。
“阿幽,”男人似是不信,在他眼里,沈清是那種對何事都不上心的性子。
“沒事,”她再度語。
“真沒事,”許是怕陸景行在問,問得她心煩,再度開口語。
陸景行信嗎?信的吧!
但還是不敢大意,將人帶進懷里,寬厚的大掌落在她后腰來來回回,心里思忖著如何才能開口好好跟她說說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來之不易,我們要珍惜,阿幽,”千萬語,只成了如此一句話。
除此之外,他不敢多說,或者說今天不敢多說,暫且還摸不透孕婦的脾氣。
陸景行這人,婚姻中,也過的如此謹慎。
她自然是珍惜的,不珍惜,此時又哪里有陸景行什么事。
這日,陸景行去了總統府,走時,同南茜好聲交代一番,可謂是及其細致,南茜每一句都聽的異常認真,不敢大意。
沈清肚子里的孩子意味著什么,大家皆是心知肚明。
怎敢大意。
男人交代完南茜在交代沈清。
同沈清說的話語就簡潔明了許多,不敢煩他。
想他往日撩撥沈清的模樣,在加上今日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哪里是同一個人。
這日中午,南茜擺上午餐,沈清吃了些,不多。
欲要起身時,沈清道了句,“吃不下了,餓了跟你說。”
都如此說了,南茜只怕是也不好再開口語了。
下午時分,沈清進了書房,坐在電腦前收了幾封郵件,其中,有公事,有友人,公事的郵件她悉數轉給章宜。
友人的郵件,她看完就刪。
一小時后,南茜敲門,沈清抬眸觀望,只見其道,“先生說,太太不宜久站。”
沈清聞,點了點頭。
可起身了嗎?
沒有。
欲要起身的人被一封郵件給吸引了目光。
來自沈風臨。
沈氏集團首都分部高層裁決案
還有一份附件,沈清伸手點開郵件,一副錯綜復雜的關系圖呈現在眼前,密密麻麻,縱橫交錯,沈清看著看著就頓住了目光。
而一側南茜靜靜看著原本站起來的人似乎被電腦中的郵件吸引住了目光,而后扶著凳子竟是又緩緩坐了下去,電腦中的東西似是勾走了她的魂兒。
這日下午,沈清坐在書房良久,對著電腦將上面錯綜復雜的關系圖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下午三點,這個時候原本應該正在休息的人,還坐在電腦前。
那方,陸景行身處總統府空隙之余給沈清撥了通電話,無人接聽,在撥給南茜,那側將沈清情況告知他,陸景行直接在一眾內閣成員面前寒了張俊臉。
三點過兩分,南茜拿著手機敲響了書房門,沈清此時依舊動作未變,看著眼前電腦失神,就連南茜此起彼伏的敲門聲似是都未曾聽見似的。
“進去,”那側,陸景行發話。
南茜推門而入,沈清依舊如此動作。
“太太,先生電話,”這話,南茜說的輕柔。
沈清聞,眼神尚未收回,只是伸出手,南茜將手機遞過去,男人詢問聲在那側響起,她淺淺應著,話語中盡顯敷衍與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