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府的專用道路,本就路廣車稀,沈清與陸槿二人開車疾馳在路上,陸景行緊隨其后,
形成了三人窮追不舍之勢。
陸槿目標很明確,如她所,只要在不觸犯她利益的情況下,沈清如何她都不管,但倘若是觸犯了她的利益,那只能說聲很抱歉了。
而沈清,恰好與之相反。
她想抽離首都,無非就是想在年底將至之時給陸槿重創。
商場女強人的對決,如此鮮明。
如此狠厲。
總統府專用道路上,三兩邁巴赫疾馳在路中央,以陸槿為首,以陸景行段位,沈清夾在中間,如此看,怎么都是她吃虧。
而陸景行看著前面二人你追我趕之勢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通電話撥到警衛室,冷聲急切吩咐道;“放下關卡,攔住大小姐跟少夫人。”
出口處,警衛關上森嚴的鐵門才不過一分鐘的時間,陸槿與沈清的車相繼而來,前者一腳剎車踩到底,猛然剎在了大門邊緣。
而后者,因實現關系反應慢了一兩秒,一腳剎車下去,以來不及,終究還是在總統府大門前玩起了碰碰車。
陸景行猛打方向盤將車停在一旁,而后伸手按開安全帶,快速奔下車,查看二人傷勢。
沈清此時、趴在方向盤上,中長發隨意灑在額前,顯得有些狼狽。
陸槿呢?
沈清的那一撞,雖說踩了剎車,但若說沒感覺,不可能。
男人俯身拍打著自家愛人車窗,面色焦急大聲隔著車窗大聲呼喊著;“沈清、下車。”
后者從方向盤中抬眸,而后緩緩望向他。
過了數秒之后伸手按開安全帶,而后推門下車。
才將將單腳落地,陸景行猛地將人扯過來左右查看一番,見其未有損傷,便開始狠聲語;
“工作重要還是命重要?”
男人粗狂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沈清不為所動。
反倒是將眸光落在不遠處陸槿身上,二人隔空相望,空氣中迸發出的火花似是足以燃燒周邊一切。
沈清也好,陸槿也罷,都并非輕而易舉妥協之人。
混跡商場且能獨當一面的女人,怎么說都不會是心慈手軟的主兒。
陸槿伸手推開扶著自己的保鏢,指著他們開口道;“開門。”
“誰敢,”陸景行站在身后一聲令下,帶著軍人特有的氣勢與殺伐的狠厲。讓一眾保鏢嚇得低首垂眉。陸槿聞,側眸望向陸景行,看著他的眸光帶著不友善,而后開口帶著兇狠;“陸景行。”
“非得弄的這么難堪?利益能賽得過自己的安危比你們的命還重要?你們倆今日誰都不許離開總統府,”陸景行惱了,滿身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冰冷陰狠的話語兇這自家姐姐與愛人。
他怕、怕什么?
一個是他妻子,一個是他姐姐,這二人都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倘若是有什么損傷,于他來說都是及其難熬的。
而后許是覺得陸槿與沈清二人都不是聽話的主兒,男人再度將兇狠泛著狠厲的目光落在一眾保鏢身上;“誰敢放她們二人離開,提頭來見。”
罷,男人怒火中燒,看了眼自家愛人一眼,擒著她的手臂將人塞進了副駕駛。
哐當一聲甩上門,在而后邁步過來擒著陸槿扔進了后座。
這才坐上車驅車離開,朝總統府住宅而去。
逼仄的沉默碾過車廂,路進行陰沉的面色足以將這不大的空間給冰凍三尺。
在加上沈清與陸槿心情不佳。
這三人,一個天子驕子,兩個商場女強人,都并非什么好角兒。
陸景行發了火。
滔天怒火。
難得的、沈清這是第二次見,第一次是她無緣無故將人打入冷宮許久不接其電話,男人氣不過連夜從部隊跑回來,冷著臉兇人。
哦、不對。
那次沒有這次兇狠與陰厲,那次、男人雖有火,但好在是壓制住了。
但今日、并沒有。
陸景行怒不可歇的咬牙切齒警告她與陸槿二人時,那如此兇狠且青筋直爆的模樣她是第一次見。
素來隱忍極佳的男人今日在說那番話語時,許是太用力,以至于脖頸上青筋直爆,被她瞧的一清二楚。
車子駛進主宅院內,還未聽穩,見蘇幕與老太太二人穿著毛衣便跑了出來,也不管是否天寒地凍的。
陸景行滿身怒火,按開安全帶下車,而后哐當一聲甩上車門,滔天怒火足以證明一切。
隨后,跨大步邁步至副駕駛,大力拉開車門,將沈清拉了下來,許是踩著高跟鞋,陸景行又將車停在了鵝暖石路面上,沈清一個踉蹌,險些甩到。
蘇幕見此,“哎”了一聲,話語還未來得及說出口。
只見陸景行滿身怒火一臉陰寒“提”著沈清進了屋子。
“陸景行、你干什么?”沈清被陸景行提著走了兩步,只聽聞身后傳來蘇幕連名帶姓的一聲呼喊,帶著警告。
男人四十未聽見,依舊兩手架在沈清腋下將人“提”進了客廳。
客廳內,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看不出神色,陸琛拿著手機站在一側通電話,面色沉沉。
沈清被陸景行提進來扔在了沙發上,陸槿跟在身后同蘇幕與老太太一起進來。
走進來的人尚未站穩,只見陸景行怒發沖冠一腳踹翻了眼前的太公椅。
沈清撐著身子做好,面色寒涼的近乎滴出水來,伸手捋了捋自己散亂的秀發。
眸光落在茶幾上,并未看在場任何一個人。
一時間,客廳里靜謐的只聽得見呼吸聲,逼仄的氣息席卷整個客廳,陸景行將眸光落在陸槿身上而后再度落在沈清身上。
此事、他不拿商場的事情開口,只拿安危做話題。
“工作重要還是命重要?”他問,話語陰沉帶著咬牙切齒。
二人皆沉默不語。
“你剛剛那腳剎車慢半秒鐘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陸景行沉厲的眸光落在沈清身上,帶著嚴肅。
沈清聞,抬眸撩了陸景行一眼,千萬語全在這個眼神當中。
“行了、你說什么說?不是沒事?冷著臉將人從車里提下來就罷了還陰著嗓子訓斥人家,你生人家養人家了?要訓斥也輪不到你。”
蘇幕此時站在中間開口,訓斥的語氣直沖陸景行而去。
秀眉緊蹙怒目圓睜瞪著陸景行,繼而在度開口道;“要是你姐嫁到別人家去被人如此訓斥,我一定不讓對方好過,我生個女兒出來不是給你訓的,能過就過,不能過散火,有什么大不了的?”
“慣、接著慣、等回頭鬧出點動靜來,看你們如何。”陸景行也是氣,氣什么?
沈清做起事情太過狠厲,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她不是沒干過,她從不計較后果,從不想自己從中會受到什么傷害。
“你娶個老婆回來不慣著,人家上輩子欠你的,嫁到你家來被你訓斥?”
蘇幕罷,跨大步過去將沈清從沙發上牽起來,而后半摟著沈清上了四樓臥室。
將樓下眾人甩在身后。
片刻后、陸槿站在客廳,紅了眼眶,抬眸望了眼天花板在眼淚欲要掉下來之際快速上來了三樓臥室,將自己關在房內。
這夜、總統府并不太平,甚至有那么一絲絲劍拔弩張以及邪火肆意。
老太太見陸槿快步上樓,繼而轉身跟隨她的腳步上了三樓,樓下,只留一眾男人立在此。
許久之后,老爺子輕聲開口道;“難兩全。”
三個女人一臺戲,如今還多了一個,怎能不熱鬧?
陸景行怎會聽不出老爺子的弦外之音,如此一來,更是心煩氣躁,難受的緊,伸手在身上摸索著香煙,摸了半晌尚未摸到。
進來、如此情況真真是頻繁發生。
哦、對了,許是想起了什么,男人緊抿唇嘆息一聲,喚來林安;“拿包煙給我。”
忘了、最近下了戒煙的念頭,只因想要孩子。
陸琛聞,站在一側看了眼陸景行悠悠開口;“不是說要戒煙?”
“一心煩就抽煙,給人喂得葉酸不都白喂了?”陸琛冷冽洌一句話,讓陸景行止住了動作。
真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過陸琛的眼睛。
而陸景行似乎并不感到驚訝。
畢竟、他的葉酸,是從陸琛御用家庭醫生那里拿的,還是經過特效包裝的。
陸琛知曉并不奇怪。
樓上,陸槿坐在書房,雙手撐著額頭,顯得萬分頹廢與煩躁。
老太太推門進來,便見陸槿近乎消弭的狀態,而后邁步至一側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又拉了把椅子坐在身側,伸手撫摸著自家孫女纖瘦的背脊。
“委屈了?”老人家慈和的
嗓音開口。
“沒有,”這話、陸槿說出來帶著幾分別扭。
“知道你難做,你不說我也知道,陸家、統共就兩個孩子,你跟景行,各司其職說起來是好聽,可同為女人,奶奶怎會不知曉你的難處,你如今、三十有加,為了陸家的事業將感情的事情一拖再拖,掌控陸氏集團付出了多少心血我們也都看在眼里。”
老太太知曉今晚沈清也好陸槿也罷,只怕是心里都不好過。
“可是、有人比你更難過,”老太太話語慈緩開口。
陸槿抵在雙手上的額頭微微側了側似是在等著她繼續開口語。
“陸家、目前最難熬的人,不是我,不是你媽媽,也不是你,而是清清,知道我跟你媽媽為什么對清清好嗎?因為我們二人都是從她那個位置過來的,知曉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與要付出的一切,槿,這世上并沒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經歷過那一切的人才會知曉這條路有多難熬。”
“‘你媽媽護著沈清,是因知曉這條路難走,在來、是想守住景行的幸福,他愛沈清,我們眾所皆知,而沈清呢?只怕現在已經不那么愛景行了,她一心想逃離,大家有目共睹,你媽媽的想法很簡單,守住你們倆的幸福,在你媽媽眼里,你的幸福就是不去聯姻,景行的幸福便是能與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槿,這個宅子里的每個人都不容易,都有自己要堅守的東西,但最為不容易的,是沈清。”
“原生家庭帶給她的一切都已經在她心里烙下了烙印,她一心想要自由,想要逃離,殊不知,陸家就是個有去無回的牢籠,她越是掙扎,束縛的便越緊,束的越緊,自己便越是難以呼吸,我們不同,你從出生便在這個宅子里,知曉在這個宅子里生存的原則,但沈清沒有。”
“那種求而不得的心理,想必你也經歷過,所以、槿,這個家里,你最不該計較的就是沈清,因為她進了陸家,就要失去好過東西,我們應該幫助她在這個家里成長,幫助她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豪門中長成一顆外人都憾不動的參天大樹,倘若有朝一日景行成為總統,她也不至于成為權力的傀儡,也不至于成為外人算計的對象。”
“你沒有處在沈清的位置上,自然不知曉她的難處,我與你媽媽都是極為佩服沈清的人,她身上有當初我與你媽媽二人都沒有的果敢,她敢于你父親斗法,敢算計陸家,敢反駁,這些,
都是我們當初不曾做過的事情。”
陸槿看著老太太半晌,后者滿面慈愛看著她。
良久只有她開口,嗓音帶著半分鼻音;“景行呢?”
老太太聞,笑了,“景行的難處在于大家與小家之間的沖突,在于沈清的不愛與不理解,而沈清的難處在于要放棄原先二十年所建立起來的一起來迎合陸家,你說,誰更難受?”
“傻孩子,看事情不可只看表面,并非誰演繹的最深情誰就是弱者,”老太太笑著摸了摸陸槿的短發,活了大半輩子,看事情自然是看的通透。
陸槿雖說掌管一大家族企業,經歷的事情足以寫出一本厚厚的情小說,可在家人面前,
在老太太面前,她終究還是個小孩子。
伸手,摟住老太太腰肢,滿腔委屈失了大半。
她不是沒覺得委屈過,陸家的家族企業并不好掌控,她一個女人跟一群男人在商場上斗智斗勇,付出整個青春年華,這一切都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她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陸家。
如老太太所,這個宅子里的每個人都肩負使命。
“咱們陸家人,好就好在沒有反對過景行與清清的婚姻,道路雖難走,但家人不會加害她們,這點、是好的。”
老太太說著,似是想起了什么,嘆息了聲,話語中帶著一絲絲小慶幸。
這邊,四樓臥室內,沈清雖心里難受陸景行當中眾人面吼自己,但所有情緒都隱藏的極佳。
她本就是外人,陸景行這個丈夫卻還當著眾人的面吼她,換成是誰,只怕都不大好過。
“傷著哪兒了?”蘇幕輕柔開口,話語帶著濃厚的關心。
沈清不語。
怎會不知曉蘇幕跟這陸景行二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倘若陸景行如此吼她還沒人站出來為她講話,只怕這陸家,真的是待不下去了。
“景行也真是,粗手粗腳的,”蘇幕說著,彎著身子過來欲要蹲在沈清面前掀開褲腿查看傷勢,沈清見此,嚇得一個驚蟄。
這才開口道;“無礙,您不用擔心。”
“回頭景行在這么當著眾人的面吼你,你上手收拾他,也甭客氣,若是槿嫁出去被人這么吼,我肯定是不樂意的,真是誰家女兒誰心疼,”蘇幕的話語看起來不帶半分玩笑,甚至是有些義憤填膺。
沈清靜靜看著她。
轉而只聽她繼續道:“給慣的。”
蘇幕的話語,聽不出半分虛情假意,沈清靜靜看著她,欲要從中看出些許端倪,而后、徒勞。
如此婆婆,真叫她為難。
四樓,蘇幕坐在沈清身側許久,未曾說過陸景行半分好話,反倒是餿點子給出了不少,比如,晚上讓他睡沙發,在比如,讓他獨守空房之類的話語。
總歸對陸景行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倘若陸先生知曉自家母親教著媳婦兒為難自己,只怕是會氣的心肝脾肺腎都擠乎到一起去了。
都說姜還是老的辣,沈清承認,在收拾陸景行著方面,自己確實是不如她。
比如,上次將人關在門外,收了臥室被子,讓其在沙發上凍了一宿這招兒,也是蘇幕不久之前交給她的。
“治治他、不然還沒譜了,”蘇幕說著,不忘給沈清下了撥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