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洗完澡滿身熱氣躺下來,伸手將人帶進懷里,動作輕柔,沈清欲要掙脫,卻最終只得忍住。
良久之后,原以為已經安然入睡的人壓住心中翻騰情緒緩緩開口;“首都那邊如何了?”
男人聞,動了動圈著她的臂彎;“還好。”
“還好是多好?”某人問,語氣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即便如此,陸景行依舊聽出了她話語中淡淡的情緒,半撐著身子起身看了其一眼,見她眼簾微閉,面上無半分情緒,稍稍提起來的心漸漸落下去。他怕,怕什么?
怕首都的妖風刮到江城來,他與沈清之間的婚姻,只怕是岌岌可危。
但事關重大,不能大肆宣揚,得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的陸景行,這條路,走的比任何時候都艱難,一方面,想護住自家愛人,一方面,為了穩固權勢,地位,得掌控住首都那邊事態發展。
都說執政者,權利與婚姻不可兩全。
可他,私心也好,野心也罷,都較重,二者,他皆要。
男人伸手捏住自家愛人放在被窩里面纖細的小爪子揉了揉,緩緩道;“同往日一樣,睡吧!累了。”他確實是累了,不然,今晚怎能這么容易放過沈清?
男人的真實語,在沈清聽來就是逃避。
她壓著心底的燥g不去同陸景行大肆無理取鬧,只因還有一絲理智在告知他,凡事不可聽取外人的片面之詞。
瞧瞧,這就是沈清,無論何時何地,都在用理智說話。
次日清晨,她尚未睡飽,吵醒她的是男人的耳鬢廝磨。
微睜眼,見陸景行正在“忙碌”著,抬手,欲要搭在眼簾上,卻被男人一把擒住,放在唇間,緩緩親吻著。
“醒了?”磁性又低沉的嗓音在耳邊炸開。
沈清淡淡應允,心想,你這么鬧騰,不醒的豈不是死人?
上午時分,沈清一個回籠覺轉醒時已是臨近中午時分,穿戴整齊下樓未見男人身影,尋了一圈見其悠哉從屋外進來,手中抱著一捧嬌艷欲滴的白色百合。
南茜見此,心下一沉,在轉眼看了眼站在樓梯上的自家太太,面色淡淡,未有任何波瀾。
“醒了?”男人將隨手在園子里摘得百合交給南茜,跨步朝她而來。
沈清輕扯唇間,算是回應。
沈清抬步下來時,并未忽略南茜面上擔憂的沈清,昨夜自己因不喜這百合花,讓其將收了。
今晨陸景行手捧百合而來,自家太太卻面色淡淡,南茜怎能不驚訝。“找個花瓶養起來吧!”沈清笑顏同她語。
南茜緩緩低頭,應允了聲,拿著百合去了后院。
心里卻在思忖著這花到底插在哪里才算好。身為旁觀者,不難看出,自家太太心里有情緒卻在壓抑。
周末,因陸景行在家,沈清的神情語都較為平常,沒有何特別之處。
該與之交流與之交流,該淺笑嫣然淺笑嫣然。
高深如陸景行,都尚未看出其有何不同之處。
周日晚,依照慣例,陸景行離開之前必然會壓榨她一番。
可今夜,當夫妻二人耳鬢廝磨之際,男人放在床頭手機響起,按照往常陸景行斷然是不會接的,可今日,他伸手撈起看了眼,而后低頭同自家愛人道歉,撐著身子欲要起來,卻被沈清伸手按住了腰。
清明的眸子布滿情欲瞅著他。
陸先生見此,心頭一疼,吻了吻其鼻尖,好好語哄著。
片刻后,伸手,扒拉開她落在腰間的掌心,而后撐著身子起來,圍著浴巾,拿著手機,進了衣帽間接電話。彼時,沈清躺在床上只覺心頭抽抽的疼著,而后微微側身,將眼簾埋進枕頭,放在被面上的手狠狠抓著被單,整個人隱忍難耐。
片刻后,男人在出來,已穿戴整齊,一副欲要離開的架勢。
“阿幽,”輕柔嗓音在臥室響起,沈清抬眸看了眼穿戴整齊的男人。
只見其俯身吻了吻自己面頰,而后道;“乖乖、好好睡一覺。”“陸景行,”沈清出聲輕喚,嗓音冷冷。
陸先生聞,撫摸著她柔順短發的手狠狠頓了頓,知曉,她心
里有氣。“乖乖、”男人伸手將人連被子一起抱起來,抱在自己深淺,英俊的面龐蹭著自家愛人清冷面頰,開口解釋道;“首都那邊出了點事情,要回去解決,別多想,恩?”
陸景行本身就怕,此時事情尚未發生沈清已如此臉色,若是真有了些什么,她們之間,可怎么辦?
思及此,陸景行摟著自家愛人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但愿,首都那股子妖風不要刮過來才好。
“陸景行,”沈清連名帶姓在度輕喚,這聲,比上一聲稍稍帶了些許感情。
她在道;“你是不是有何事情瞞著我?”
沈清想,若陸景行同她直說,那這件事情尚且還有轉機,她很自私,很傻,傻到還想給他們之間的婚姻一個機會。
從前,一直以為能阻礙他們婚姻的無非就是家族,門第之間的種種關系。
現如今,流蜚語告知她,阻礙他們婚姻的或許有第三人。
沈清這人,素來容不得別人覬覦自己的東西,這也正是為何她愿意親自開口詢問的原因。
倘若她們的婚姻敗在了第三者上,該是她人生中多大的敗筆啊?陸景行聞,心頭一顫,摟著她腰間的手不自覺緩緩縮緊,而正是他如此不經意間的動作,讓沈清心寒一截。
她的視線,從陸景行的掌心,在轉變到其面上。
眸中帶著驚恐,詫異,以及不可置信。
男人見此,知曉自己太過緊張,縮緊的掌心緩緩松開,;“丫頭,無論如何,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不會再有第二個。”
陸景行的話語,嚴肅,正經,不容置疑,但不看看出,他在逃避沈清的質問。
可沈清,不敢信。
這樣的事情,陸景行干過太多次了。
她不敢信。
“只是愛人?”沈清問,將這四字咬的尤為清晰。
不自覺的,她響起了衛生間里兩個女人的對話,自古帝王封后有幾個是封了真正愛的人?
所以此時,她顯然有些不能接受陸景行這句話。
“阿幽,”男人語止在喉間,而后將腦袋擱在自己愛人脖頸之間,千萬語換成一聲輕嘆。這聲輕嘆,直沖沈清心靈深處。這夜,陸景行走后,沈清擁著被子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男人離開時僵硬的背影,以及那些話語都足以成為其夜不能眠的罪魁禍首。
沈清失眠了,這晚,她坐在床上一整夜。
次日清晨,周一,當沈氏集團展開季度董事會議時,沈清缺席了,電話不通,短信不回,沈風臨因此大發雷霆將章宜從里到外罵了個透徹,絲毫不留情面。
而章宜,除了低頭挨訓之外,在也找不出任何語來反駁。
沈風臨走后,沈南風邁步而來,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后者接過,望著他,只聽他淡淡問道;“沈清沒跟你說去哪里了?”“沒有,”章宜答。
聞,沈南風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缺席董事會議,無異于讓人抓住把柄捏著尾巴,沈風臨大發雷霆情有可原。
沈清此舉,確實不向她以往行事作風。
這廂,清晨,沈清乘坐首次航班飛往首都,只因想驗證首都的那些流蜚語到底是否屬實。
要驗證這一切是否真實存在。
以至于其將江城董事會這等重要之事都拋之腦后,飛機落地首都已是上午十點光景,機場有一女子腳踩七公分高跟鞋,白色雪紡衫米色西裝褲,淺色包包,即便氣場強大,但也隱隱約約透露出一股子淡柔之味,墨鏡框在臉上,讓人看不清其神色。
首都機場,全國重要交通樞紐,來來往往皆是離去與歸來之人,而沈清,是離去?還是歸來?
不肯踏足這個城市的原因在于這個城市給不了其歸屬感。
在江城,她尚且還是沈清,可若是在首都呢?
她是誰?
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如眾人所,她不過是個江城來的女人而已,在首都,她算什么?熙熙攘攘的人群接踵而至,女子站在出租車上車處靜靜看著這個城市的交通情況,上次來,是深夜,今日來,是清晨上午時分。
“去哪兒?小姐,”上車,司機詢問地址。
“帝都大廈,”她爆出地址。
不是說,去任何一個頂尖場所都能聽見那些豪門闊太的語聲嗎?那就去聽聽。
司機聽聞其直接了當的道出這四個字,不由多看了其一眼,而后一腳油門,朝目的地而去。
首都沿路的風景在美,沈清都提不起任何興趣,為何?只因這座城市功利之心太過嚴重,到處都充滿利益,每一處都有腐敗的痕跡發生,誰說天子腳下大家會有所收斂?都是假象。
越是靠近權利中心,斗爭越是狠厲。
江城也好,首都也罷,都少不了權利政治的斗爭。
但倘若要分出一二的話,首都,只是漩渦中心。
思及此,原本睜著眼的某人緩緩闔上眼簾,不愿在想。
“小姐,帝都大廈到了,”司機的輕喚聲將她的思緒拉回,給錢,下車。
帝都大廈,首都有錢人的象征。
從沈清跨進門檻兒開始,便有侍從前來接應,她道出地點,有人引其上去。
頂層露天咖啡廳,俯瞰整個帝都商圈景色,女子挑了處僻靜的地方坐下,點了杯價值不菲的咖啡,侍從遞過來雜志,她淺緩翻看著,從始至終墨鏡都未摘下。
轉而,有極為中年女子相邀而來,坐在其身后,話語中淺笑嫣然淡淡聊著,但不難看出她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嚴太太,我說你們家安之也是命好的呢!太子妃的位置這首都多少人望紅了眼都坐不上去的,你看看你們家安之,有能力,有本事,有長相,有氣質,進了翻譯部,這還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嗎?”獻媚的語氣,話語中含著些許巴結的味道。
沈清靠在座椅上,聽聞其語,原本翻著雜志的手微微一頓,嚴太太?
真是好運氣,她心想。
微微低頭,嘴角苦澀蔓延開來。“你們可別亂說,八字還沒一撇呢!這要是風風語的傳出什么事情來,我可找你們的啦!”當事人嬌嗔的話語響起,不見其面都能讓人知曉她這話語中某種欲拒還迎的n瑟之味。
沈清聽聞此只覺有只手在扼住自己咽喉,不得動彈。
眾人聞,哈哈大笑,有人應承著;“行行行,找我們,到時候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就行了。”“就是就是,這一國之母的位置可是安之的囊中之物呢!”阿諛,奉承,話語間的各種劣性根一下子就涌現出來。
而此時,背靠著她們的女子整個背脊僵硬無比,若是細看,定能見其手中雜志始終停在第二十三頁,在未翻動過。
身后,豪門闊太們在談論首都這些時日來的流蜚語,讓這位欲要一探究竟的當事人直直撞上,不僅撞上還撞上了當事人的母親,真真是好運氣。
思及此,沈清嘴角下壓,心頭一狠,拿出手機按了錄音鍵,而后不動神色將手機放在桌面上。
靜靜聽著他們那些狂妄到欲要飛上枝頭拆人家庭的語,身為當事人的她,除了苦笑,似乎也找不出何種表情。“可別亂說,陸少是結了婚的,”嚴母話語中帶著些許輕嘖。
但嘴角笑意不減。
聞此,坐在身后的沈清翻著雜志的手狠狠縮緊,一時間,她竟莫名其妙的想看看到底是何種母親才能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明知對方有婚姻,卻還欲拒還迎的接受眾人對其的阿諛,奉承。片刻,沈清取下臉上墨鏡,擺正,擱在桌面上,透過墨鏡反光原理將嚴母的面容盡收眼底。
當觸及到那副明知人家有家庭卻還假嗔說出輕嘖話語的面孔時,沈清只覺手中雜志都不夠她“消遣”的了。
許是對方不要臉的話語讓其心頭微縮,微瞇著眼,伸手端起眼前冷卻的咖啡一飲而盡,竟絲毫不覺苦澀。
苦澀的咖啡在其唇間緩緩打轉,片刻后,咽下去,女子修長的手指將咖啡杯完整擺放在桌面上,手中雜志從二十三頁翻到了二十四頁。
良久之后,身后四人,有一人起身,道了句“去趟洗手間。”沈清聞,伸手將桌面上墨鏡框在臉頰上,拿著手機,提著包包,轉身,也朝洗手間方向而去。
沿路走時,嘴角狠厲笑容無限蔓開,提著包包的手緩緩縮緊,手背青筋直爆。
步伐僵硬且帶著絲絲狠厲與決絕。前方,那人姿態婀娜,行走之間難掩笑意。
后者,步伐穩重,步態之間帶著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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