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奇異的是,劉飛短短幾句話語,讓沈清這顆堅定了的心,竟然稍稍有些動搖,真是可怕。
這些旁觀者說出來的話語簡直就跟解藥似的。
這夜晚,女人飲了些許酒,如她所,昏昏沉沉的,伸手撐著腦子靠在了車窗上,整個人顯得精神不濟,萎靡不振。
到沁園后,女人依舊保持如此動作,劉飛站在門邊欲要開門,但又怕一開門這位太太隨著動作滑落下來,于是乎,伸手敲了敲車窗。
女人聽聞聲響,抬眸看了其一眼,而后伸手拉開門下車,許是剛剛淺眠了會兒,又并未睡好,讓其面色有些寡白。
意外的,今日未在沁園見到陸景行,某人掃視了圈,而后直直上了樓。
劉飛緊隨其后進來,將風衣與包包交給南茜,叮囑道,“晚間應酬飲了些酒。”南茜身為沁園管家,又經驗豐富,自然知曉這話是何意思,點了點頭而后道,“先生讓你回來后直接去配樓。”沈清上樓后,看了眼臥室大床,腦海中不自覺放映著昨晚渾渾噩噩之間與陸景行的纏綿悱惻,原本就飲了些酒,此時一想,當真是頭疼的厲害。
酒醉傷腦,女子一身黑色風衣尚未脫掉,便和衣將自己扔在了床上,仰躺在被子上,伸手一掀,將自己裹住。
片刻后,南茜端著醒酒湯上來,敲門許久都未有人回應,便伸手將門推開。
推開門只見自家太太毫無形象可直接仰面躺在床上,睡得昏沉。
南茜將手中醒酒湯放在一側床頭柜上,彎下身子欲要喚人,卻只聽某人冷冷道,“出去。”“我給您蓋床被子吧!”
“出去,”女人嗓音透著疲倦與滿滿的無力。
南茜聞,緩緩退了出去,輕手輕腳帶上門。
??
??一聲微嘆,在空曠的走廊內響起。
夜間十一點,陸先生歸家,南茜未眠,似是在刻意候著他。
“還沒睡?”男人輕聲開口詢問。
“還沒,太太晚間回來未用餐,在樓上睡覺呢!”南茜話語輕輕向男主人匯報一日行蹤。
“無礙,應酬應當吃過了,你去睡吧!”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朝樓上去。
當推開房門的時候整個人呆滯了一兩秒,其實不愿意相信那個和衣仰躺在床上將自己裹成粽子的人是自家愛人。
定了定神,細細看了一兩秒,真的是自家愛人。頭疼。
男人滿身疲乏回來還得伺候自家愛人,怎能不頭疼?
反手帶上門,男人進去,伸手脫掉身上黑色帶著血腥味的皮夾克,隨手扔在一側沙發上,而后邁步至床邊將“粽葉”剝開,露出自家愛人。
剝開被子才看見,不僅沒脫衣服,連妝都沒卸,沈清這人,對于護膚方面較為看中,一個星期七天有五天是會敷面膜的人。
此時竟然臉都沒洗直接躺下了。
男人見此,輕嘆一聲,俯下身子輕喚自家愛人,后者極不耐煩翻了下身。
還不忘帶上被子將自己捂住。
男人見此,微微頭疼,伸手將人抱起來,某人哼哼唧唧的,他還不忘好好語哄著人家,一手將人摟在懷里跟抱嬰兒似的,一手將被子掀開,讓人躺好,一番動作結束,見自家愛人白面紅唇,抑制不住的,俯身親吻了番。
靠近才聞到唇間的酒味。
難怪,今晚乖得很。思及此,男人心蕩漾了,若說昨晚是趁火打劫那么今晚呢?應該也差不多。
當沈清迷迷糊糊被鬧醒時微瞇著眼睜開,赫然發現一張放大的俊臉呈現在眼前。
許是感受到視線,男人半撐著身子起來,深邃的眸子落在其身上,一手將她額邊碎發撥至耳邊,磁性嗓音柔柔響起,“醒了?起來洗臉?”“你什么時候才能不趁人之危?”女人伸手抹了把唇,許是剛睡醒,嗓音帶著慵懶磁性。
“用詞不當,”男人未同她耍嘴皮子,反倒是彎腰將床邊拖鞋擺好,一手扶著她起床。
換句話來說,他不敢同沈清如何,要循序漸進,不可急于求成。
人生還剩幾十年,他有的是時間。
“天還沒轉暖,絲襪不急著穿,”陸太太起床朝浴室而去,男人站在身后輕聲語著,話語柔柔。
女人為回應,轉身進了浴室,冷水上臉,整個人都清醒了。
撐著琉璃臺看著鏡面中的自己,她想,若非傍晚時分劉飛的那幾句話,她此時定然是能有如此好的脾氣聽陸景行叨叨的。
伸手,在掬了把冷水潑到臉上,而后開始卸妝,洗完澡出來已是四十分鐘之后的事情,此時,男人早已在客房沖完澡回到了浴室,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看起來滿臉疲憊。見此,她定住腳步靜看了兩秒,男人睜開眼簾與她對視。
后者收回視線,抿了抿唇,未語。
良久之后,只聽男人道,“阿幽,我們回首都吧!”聞,沈清掀被子的舉動停止了,清明的眸子帶著疑惑落在陸景行身上,似是在問這話是何意思。
只聽陸先生繼續道,“江城總歸不是天子腳下,若有亡命之徒,我怕,來不及護著你。”
他是怕的,他堂堂為國捐軀的軍人,不怕自己死在敵人槍口下,卻怕自家愛人有任何希望,猶記得那日商場事件,何其驚心動魄。
沈清靜靜看著他,許多話語欲要直接開口語,最終卻只道出了一句話,“你回首都斬草除根我無任何意見,絕不阻攔你前進的步伐,但我根在江城。”
離開江城她暫時尚未想過,回首都?回那個狼窩里跟他們陸家人斗智斗勇?
劉飛說,首都的事情尚未根除,她明說不會阻礙其前進的步伐,應當算好的了,可陸景行的眸色卻黑了黑。
讓她一人留在江城?等著她身邊那些鶯鶯燕燕端了自己的位置?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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