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繁華都市中的人們正沉浸在圣誕節的喜悅當中,而邊境某處人煙罕至的地點正在展開一場殊死搏斗,一場刀槍之間的殺掠。
繁華都市中,七彩霓虹燈照亮城市道路。
邊緣無人區,鮮血引路。
廝殺,歡聲笑語交叉進行。
無人區內,男人們如同黑夜中的豹子穿行在叢林里,遇神殺神遇佛弒佛,速度快狠準,好不拖泥帶水。
鬧市繁華區,鶯鶯燕燕們隨著音樂搖擺身姿,妙曼的舞姿在舞池里如同軟骨動物似的搖擺著,臉上帶著說不清的風情萬種。
叢林里,到處充滿著動物吱吱聲。
酒池肉林中,充滿男人女人的興奮聲,不絕于耳。
這夜八點從沈家出來,到沁園時,臨近十點。
許是過節氣氛隆重,沁園門口擺了兩處圣誕樹,沈清下車時,站在門口靜靜看了會兒,一陣涼風吹來,她才裹緊身上大衣進了屋子。
此時南茜尚未入睡,候著自家女主人回來。
寒冷的空氣中帶著些濕味,沈清嗅了嗅,問南茜道;“回潮了?”
“沒有的、太太,”南茜答,微微疑惑,今日天氣挺好,沒有什么回潮的跡象。
“剛回來的時候見花店擺出來的百合挺好看的,放些在屋子里,去去味道,”今日的沁園,沈清總覺得有股子怪味。
南茜聞,應允了聲,吩咐傭人去半此事。
沈清一邊上樓一邊脫掉手中外套,南茜緊隨其后伺候她,樓上,某人想喝水,環視了圈沒見水壺,而后一邊朝浴室去一邊同南茜道;“倒杯水給我,溫的。”
南茜聞下樓,再上來,女主人彎身在洗漱臺前卸妝,她端著杯子站在一側。
半杯水下肚,微微有些難受,欲要洗澡的人轉身進了衛生間,蹲起了馬桶。
這廂,章宜與傅冉顏正在狂歡,沈清在沁園,陸先生在邊境無人區進行生死決賽。
同一片天空下,三個人,三種不同的人生。
晚間十二點,沈清準時上床睡覺,
傅冉顏章宜依舊在狂歡。
邊境無人區依舊在槍林彈雨。
一場殊死搏斗在夜幕中拉開帷幕,而后愈演愈烈,越來越激烈。
男人們手持槍械穿行在叢林中,各個英姿矯健,黑豹子,閻王爺,貓頭鷹,哪個不是在黑夜中行走的高手?
有人安穩入睡,有人冒死前行。
生活公平嗎?不公平。
生活有選擇嗎?事到臨頭根本無從選擇,想了自家愛人好幾日的男人此時與隊友穿行在這片會吃人的叢林中,早已將什么情啊愛啊拋到九霄云外,完成任務是關鍵。
俞思齊的那些擔心都是白瞎。
他低估了陸景行的能力與心理素質,他如此段位的人,怎會因為什么兒女情長在戰場上分神?
就算自己不要命,也要保住隊友的安慰。
死亦何懼?怕的是有人為你犯的錯誤買單。
“都好著?”耳麥里傳來一聲輕微詢問。
他低沉回應;“好著。”
叢林中,時不時有動物穿過,時不時有各種鳥叫聲響起,但卻沒有搶響聲,為何?
只因這是一場暗夜屠殺,白刀子起紅刀子落的屠殺,起落之間,天堂地獄的區別,翻轉之間,生死的區別。
2010年最后一天,邊境某村莊發生了一起爆炸性事件,一伙毒販穿越叢林販毒時,悉數暴命于此。
一時間,m國邊防武警與歹徒搏斗受重傷的消息通過互聯網新聞快速蔓延開來,而后炸裂。
轟動全國。
輿論導向握在誰手里誰是老大,一時間全國都是歌功頌德,贊揚軍人為國為民服務,冒著死亡的危險守護國家安慰,拔除毒瘤。
但這話,說的是m國軍人,并未指名道姓贊揚某一個人,當權者不傻,不會將敵人的目標吸引到某一個人身上,為他招來禍端。
一時間,網絡上興起一句話,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軍人的風骨一下被刮起來,如火如荼,勢不可擋。
沈清坐在辦公桌前不禁最近冒起苦澀冷笑,果真,權利只會握在少數人手里。他們若不給你看真相,你窮盡一生也得不到真相。
各大網絡報紙、新聞,這些消息如同破竹之勢劈頭蓋臉砸下來,百姓們跟著導向走,國家給你看什么你才能見到什么。
咚咚咚~門外敲門聲響起,沈清伸手關了網頁,道了聲,“進。”
原以為只是底下人進來了,哪里知曉是沈風臨,沈清望著他一陣靜默,顯然后者也并不準備說何,良久之后問到,“明晚回家吃飯?”
聞,沈清放在膝蓋上的手狠狠一縮,面容平靜拒絕道,“不用了。”
她是如此說的,雖然對沈風臨的意見有所改觀,但不至于太過親密,當然,她也從未想過要同他親密相處。
沈風臨的邀請,她不能接受,也不能答應。
后者聞,點了點頭,算是知曉。
許是為了緩解尷尬,就著公事聊了兩句,而后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直至他離開沈輕握著的手才緩緩松開,得以放松得以解脫。
2010年12月31日晚,因是跨年夜,江城到處車滿人患,步子都挪不動。
整個城市霓虹燈閃爍不停,萬家燈火齊齊亮起,2010年的江城,比往年要溫暖些,許是去年太冷了。
今年的冬天,少了那滲人的寒風以及呼嘯的暴雨,更多的是溫暖的陽光,時不時艷陽高照,普照人心,溫暖的如同初秋似的。
傅冉顏與章宜在還未到下班時間時便開始督促她晚間不要先走,一行人說什么也要狂嗨一番,又正值今日陸景行不在家,大好時機,不能白白浪費。
酒吧包廂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一波接著一波響起,在整間屋子里盤旋,舞池里妙曼的身姿不斷扭動著,男男女女的身影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幅美妙的風景,屋外是冬天,屋內,恰好是熱情似火,熱火朝天,男人、女人,燈紅酒綠,酒林肉池,鶯鶯燕燕,香檳啤酒,在這個場子里一一上演,胭脂俗粉也好,豪門貴婦也罷,上了池子,都是一個德行。
八點整,傅冉顏端著酒杯過來,坐在沈清跟前道;“平日里該工作工作,該放縱放縱,世界那么大,人生那么美好,不要用一個辦公室就將自己框住了,那樣的人生多沒意思?你瞅瞅這個場子里,浪的最狠的,扭得最厲害的可都是那些所謂舉止得體的豪門小姐,其中還不乏一些豪門貴婦,你信不信,今日多的是人成雙成對離開這里。”
說罷,傅冉顏端過來一杯酒,遞給她,微微扯著嗓子道;“既來之則安之,陸景行在外面打江山,你也不能虧待了自己,女人嗎!得活出自己的樣子來,男人,”她冷嘲一笑,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繼而到;“身外之物。”
而后,遞了一杯酒給章宜,高呼道;“干杯,將2010年的所有好壞之事都一飲而盡。”
八點過三分,沈清高舉酒杯,正準備站起來干杯,吧嗒一聲,杯底掉了,整個杯子成了空心的,酒灑了一身。這廂,邊境無人區,那些叢林野豹在一個輪回之后坐在草地上休憩,遠處,直升機正在往而來。
直升機上,陸先生道;“去江城。”
聞,直升機內眾人將眸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帶著不可思議與詫異。
良久之后,老俞問;“為何?”
按照原計劃進行,結束后,立即返回首都,刻不容緩,而此時當事人竟然有掉頭離開的意思,怎能讓他們不驚詫。
“沒為何,”他答應過沈清,要好好回去的。
“關鍵時刻,兒女情長暫且放到一邊,倘若你今日不回首都,當權者的矛頭必然指向江城,指向誰,不必說,容不得三心二意兒女情長,景行,”這話,是程仲然說的。
事情的進展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唯獨沒掌握的便是陸景行這顆飄浮不定的心。
他懂嘛?
懂,可想起臨走時沈清說的那幾句話,他心突突
的疼著。
這丫頭要是不喜歡自己了怎么辦?
“回首都吧!”他是如此說的,這晚八點整,陸景行做出決定,從邊境無人區啟程回首都,這個決定做的萬分煎熬,可也知曉,此時容不得兒女情長。
潛意識里沈清與國家,孰輕孰重,陸景行清明的很。
這趟首都之行,真的不簡單。
晚九點,首都繁華的街頭,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將這個宣曄的城市推上火熱高峰,照耀人們的心扉。這是晚上12點,沈清與傅苒顏等人坐在酒吧狂歡,凌晨轉點將至,眾人擱下手中酒杯,紛紛起身邁步至舞臺,而后進行十秒倒計時,歡呼著2010年,即將成為過往,迎接2011年的到來,有人說,在新的一年,一定要泡夠男人,在新的一年一定要事業高攀,在新的一年一定要越活越好,m國這個陽歷的節日,在一瞬間被人推上高潮,酒吧里熱火朝天,妙曼的舞姿停了下來,剩下的只是高呼,狂歡,以及吶喊聲,震耳欲聾的音樂,停了又響,響了又停,如此來來去去,沈青這么喜靜的人,此時倒也不覺得煩躁,而心里,卻始終在想著,她落下的那杯酒到底是何原因?難道真的是因為酒杯質量不好?今晚的她,雖身處狂歡的人群當中,但心里,終究是有一種異樣感,而這種異樣感顯然不是來自自己,是來自外圍,到底是為何?她暫且不得志。燈紅酒綠,酒池肉林,妙曼的身姿,高濃度的酒水,以及渾濁的腦子,是這個池子里的標配,是這個場子里的標配,12點將過,有人狂歡完繼續,有人狂歡完回家,有人狂歡完行走在大馬路上,人生百態,形形色色。
猛然,想起蘇慕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人生七景,生活百態,這個生活百態到底是何,人生七景又是何,以往的她尚且還能懂,但今日身處在酒池肉林當中,這句話,不得不讓她繼續深思一番,繼續琢磨一番。
“回神啦,想什么呢?這么熱鬧的場子,你都能走神,”耳邊響起傅苒顏毛毛躁躁的聲音,她才堪堪回神。
“走不走?”她問。
傅苒顏是沒什么,但明日她跟章宜都是要上班的人,此時若是通宵狂歡,明日怎受得了?
一行三人離開酒吧原以為會叫代駕,卻不想,劉飛一直候在外面,等著她出來,沈清稍稍有一些些過意不去。
“勞煩了,”她點頭輕,劉飛一個驚顫,連連道,“應該的應該的。”
還不忘配上極度尷尬的笑容。傅苒顏一見他傻大哈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曖昧的看了沈清一眼,笑語融融,那眼神就好似是在說,瞧瞧你把人家嚇成什么樣了?
沈清見此眉眼微瞇以示警告,某人癟癟嘴,妥妥的老實了。
12:35分沈清返回沁園,沿路將傅苒顏與章宜送回家,晚間,到達沁園時,已是凌晨一點,回到沁園第一件事情,便是伸手將外套扔在沙發上,而后起身去了二樓,原本想著洗漱完早些睡覺的人,此時站在洗漱臺前望著鏡中的自己,有一絲絲愣神,足足站了五分鐘,而后,不知是什么一聲響起。
她才抬手繼續手中動作。
凌晨一點整,沁園主臥室響起突兀的手機鈴聲,被吵醒的某人明顯感到不悅,從被子里伸出手摸出手機,就著手機光亮看了眼,見是來自首都號碼,原本迷迷糊糊的人瞬間清明,半撐在床上的人緩緩坐正,端端正正瞇著眼睛靠在床上,漆黑的臥室里,床頭柜上的手機不斷震動著,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如此反反復復,周而復始,十分鐘過后,再次響起,她才穩了心神伸手接電話,陸槿急切聲在那側響起,“清清,打擾你休息了。”“沒有,你說,”她話語談談,沒有半分情緒。
“景行他……受傷了,”陸槿話語有片刻停頓,原以為那側會有語,可不想迎接她的是靜默,于是,停了半晌繼續道,“你能不能來趟首都?”“好,”她應允,毫不猶豫。
陸槿聽此,心里微微松了口氣,心想,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太多了。
沈清應允了,皆大歡喜,她是如此想的。
而這方,沁園主臥室女主人在收了電話后將手機從床上扔到沙發上,而后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由此可見女主人怒氣多大。
凌晨兩點二十五分,沈清掀被而起,赤腳行走在地毯上,而后邁步至沙發旁,蹲下身子拾起掉落在地的手機,十秒過后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吩咐些許事情。
凌晨兩點三十分,沁園主臥陽臺門被拉開,呼嘯寒風迎面而來,吹得她體態通涼,神志清醒,披肩短發在寒風中亂舞飛揚,三五分鐘過后,劉飛帶隊從沁園穿過,感受到微弱氣息,抬頭一望,若非心理素質好,只怕得嚇出心臟病來。
二樓陽臺上,身姿妙曼一女子穿著白色睡袍,發絲在寒風中亂舞,女人單薄的身姿好似在一瞬間就要被寒風追走,劉飛抬眸看了數秒,而后招呼了聲,讓眾人離去,悄無聲息的。
女人孤寂冷傲的身姿,就好似要融入這無邊的黑夜里,不見蹤影。
劉飛走了數步以后,回眸觀望,險些一個趔趄匍匐在地。
一陣寒風吹過,女人睡袍與發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白日與黑夜,只覺周身氣質瞬間變的陰沉,猶如行走在黑夜中的白無常。清冷寒風已經算不得什么了,此時沈清心里異樣情緒攀升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