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槿這話不輕不重,如此明顯話語明事理之人都能聽出來,偏生明瀾從小嬌慣,未經過什么大風大浪,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聽不出來弦外之音。見她不識相,沈清輕嘆一聲,道盡了多少無奈。
這廂眾人雖在不遠處推杯交盞淺聊著但眸光時不時落在這邊四人身上,有人好奇,有人看好戲,眾人都知曉嚴安之與陸槿素來能說上幾句話,但今日,這位明家大小姐一上來便與路少夫人不對盤,著實是讓她們沒想到。許是眸光都落在了不遠處四位女人身上,尚未有人注意到有一修長身影跨大步朝宴會廳而來,站在宴會廳門口時,不知是誰驚呼了聲,眾人才意識到,她們心目中夢寐以求的男人出現在了會場。陸景行一身正經西裝,帶著總統府工牌,見眾人將眸光落在自己身上,朝眾人淺緩點頭,客氣有佳,而后視線尋找自家愛人所在之處。
沈清許是未曾想過會在宴會廳見到陸景行,有一時震楞,直至男人邁步過來將她帶進懷里,
她才意識到什么。
抬眸望了眼男人,只見他深情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帶著淺笑,而后用二人才能聽見的嗓音淡淡道;“接你回家。”
陸太太聞淺笑的道;“不是來選妃的?”
選妃?陸先生輕挑眉,這話隔著手機說說就行了,當面還敢說?思及此,伸手狠捏了下她腰側,沈清吃痛緩緩躲開,只聽聞男人不悅道;“伺候你一個人已經讓我精疲力竭了,”外之意是,有你一個就已經吃不消了,還選妃?不不不,他想多活幾年。
說著,陸先生伸手脫掉西裝披在她肩頭,動作紳士且溫柔,轉而轉身面對眾人道;“抱歉,我愛人身體不適,先走一步,各位慢聊。”罷,將眸光落在自家母親身上,得到首肯,才將人才走。
一來一去,不過三五分鐘,可就憑這三五分鐘足以讓一大片女人死了心。他柔情的眸子,輕柔的動作無一不在彰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寵愛,以及最后離去時,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拖著她的手臂,連走路時都會提點一句小心看路,便足以見此這女子在陸景行心中分量有多重。
一眾宴會廳鶯鶯燕燕別如此一幕閃瞎了眼,久久不能回神,眾人面面相窺,總覺得剛剛那三五分鐘的時間不過是一晃眼的距離,甚至還有人問剛剛那人是否是陸景行,他俯身將自家愛人牽起來,伸手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而后摟著她離開,一系列動作如此隨意,就好似平日里她們就如此似
的。
從宴會廳出來,某人嘴角始終掛著淺笑,伸手推開陸先生望著他施施然道;“拿我當擋箭牌?”
這滿大廳的鶯鶯燕燕那個看到陸景行來不是眼都直了?最為厲害只怕是身邊那兩位,此時陸景行摟著她出來,敢說沒有半分這個意思?
“阿幽,你是我老婆,”陸先生滿臉無奈,名正順合法夫妻怎就成了擋箭牌了?這話他不愛聽。
“恩、法律可沒規定老婆要替你收拾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沈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沈清不知曉自己心中是何作想,若是換做別人看見自家老公如此遭人惦記只怕是會怒火中燒,但她沒有,相反的,除了想揶揄陸景行之外并無半分不適感。
是說她心比天寬還是說她看開了?
不在乎這些瑣事了?
若一定要深究的話,她想,二者應該是都有的。
或許,是她成長環境不同,經歷了商場上的大風大浪,知曉這些不足以成為夫妻之間爭吵的資本,所以比較淡然。
沈清這邊尚且未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聽聞陸先生一本正經且嚴肅道;“日后我上任,便將這條納入婚姻法當中,阿幽先提前試行,看看可行不可行。”
聞,某人賞給他一個白眼,徑直超前而去,走了三五步之后只聽聞陸先生涼悠悠道;“阿幽,按你那條路走今晚我們都到不了住宅樓。”
不怪沈清,只能說著總統府太大,猶記得第一次來時,某人說她分不清東南西北險些沒將他給氣的內出血,原以為一年過去有所長進,現在看來,似乎半分長進都沒有。
這晚,陸先生牽著某人從宴會廳回總統府,來時,他一人,走了十五分鐘,回時,兩個人,
走了半小時。
而這半小時二人在干嘛?陸先生牽著某人的手給某人科普知識,科普什么?科普東南西北如何辨別,某人不想聽,卻擰不過男人牽著她打的大掌,一路上只得靜靜聽著男人說了一路的東南西北方位論,聽到她郁結之火刷刷刷的往上升。
回主宅,二人上了四樓,陸太太甩開陸先生的手,別的沒干,倒是先顧及著某人,給他倒了杯水,眼巴巴的眸子瞅著他,問了罪;“渴了吧!多喝些,不夠再加。”
聰明如陸景行,若是不知曉這話是何意思,真真是白混了,嫌他嘮叨?讓他閉嘴?
他都懂。
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只見某人聳聳肩,轉身進了浴室,在里面足足呆了近半個小時都不見人出來,于是乎,本就公事繁忙的陸先生有些等不了了,伸手敲了敲浴室門,里頭有人應允,
陸先生開口交代她,“晚間想吃什么讓管家送上來,多吃了,我去趟辦公樓,阿幽晚上早些休息。”
浴室內,沈清抹沐浴露的動作一頓,而后靜了會兒,張口答了句好。
她想,縱使她知曉身為陸景行老婆有那些不為人知的心塞之處,告誡自己要固守本心,可她不敢保證,在陸景行這樣柔情的攻勢下,她那些所謂的固守本心理論能支撐多久。
陸景行將她攻陷需要多久。
這個男人謀心好手,她能在這場僵持中守住多久?
她的城池到底牢不牢固?經不經得起這個男人猛攻猛取?
陸景行身為天之驕子,只要他勾勾手,大把大把的人對他趨之若鶩,可就是如此男人,在她的身旁扮演著老媽子角色,整日對她喋喋不休。
按理說,作為正式,她見到嚴安之本人應當是怒火攀升,可顯然,她沒有,甚至還能笑對某人,為何?是因看清了這場婚姻的本質嗎?
也許是吧!
或許是她想通了也不一定呢?想通了該如何在這場婚姻里自處。
這晚,蘇幕從宴會廳回時,未來得及卸妝便上了四樓看望沈清,見她神色懨懨靠在床頭翻閱手中書籍,過去詢問了翻,沈清再三保證無礙,她才箴了。
蘇幕下去后,沈清靠在床頭微閉眼思忖總統府這兩日的生活,陸槿的交談,老爺子的談話,蘇幕的宴會,每一件事情看似游潤有余,實則都耗費了巨大的精力,她想,她真的不大適合這種豪門貴族,權貴之家的暗潮洶涌在話語交談之間便盡顯無疑,今日她尚且能游潤有余,那往后呢?
正思忖著,床頭手機響起,拿起看了眼,眼眸微瞇,片刻之后,才伸手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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