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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九章:母女之情

      八月的江城,正值六月三伏天,本就酷暑難耐,車內空凋開到最大,可即便如此,還能感受到外頭火辣辣的陽光以及不斷上升的高溫,沈清坐于車內,白皙的大腿下踩著一雙七公分裸色高跟鞋,紅色短褲白色雪紡衫,整個人青春時尚又干練,主要是一雙大長腿漏在外面格外誘人,清晨出門時,陸先生就看見了,可礙于沈清曾冷著臉同他說過讓他莫要多嘴衣著方面的事情,便也忍住了。

      瞧瞧,他多懂事?

      此時坐在車里,她雙腿側放,妥妥的淑女坐姿,斜靠在座椅上,整個人慵懶隨性。

      她剛剛怎么說來著?夜半三更上其他男人的車?

      懟他?故意作對?

      挺好,陸先生不怒反笑,前座劉飛只覺陰冷通涼,明明是六月三伏天,怎有種身處北極陰寒之地的感覺,冷氣開太大?

      若真是這樣,后座的太太為何沒覺得冷?

      畢竟車內三人,她穿的最為涼快。

      劉飛不由得將眸光往后瞟了瞟,卻見自家太太老神在在坐著,無半分不適,若是細看還能看見嘴角那一絲絲不深的笑意。

      只怕剛剛那話,是故意的!

      “翅膀硬了?”陸先生語氣淡淡。

      “你的功勞,”陸太太淺應,目視前方。

      “那你倒是要謝謝我了,”男人硬邦邦的話語在車廂里突兀響起,與身旁女人一樣,目視前方,你來我往毫不留情。?“一家人,太生疏了不好。”

      這話聽起來耳熟嗎?耳熟,原話是陸先生說的,如今她原封不動還給人家,也算得上是禮尚往來了。

      厲害厲害,劉飛想,也難怪二人能做夫妻,原來是同類人,這若是隨隨便便換成誰,只怕是都杠不住!

      陸先生笑了,氣笑的。

      “不去了,打道回府,”陸先生罷伸手拍了拍劉飛座椅,語氣板正清涼。

      “啊?”劉飛正在聽著夫妻二人你來我往,一下晃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回家,去什么去,某人一肚子邪火,”陸先生說著還沒好氣的看了她眼,生怕別人不知曉他說的那個“某人”是誰,真是厲害,厲害。

      某人一肚子邪火?好意思,真是好意思,邪火?

      說的好像她沈清成天吃飽了沒事兒干盡逮著跟他無理取鬧似的。

      沈清氣啊,秀眉微瞪盯著他,沉著臉,一不發。

      劉飛聽著,還真是打道回府。

      瞧瞧,她多不懂事?徐涵說了,沈先生找他有要事,而她還在耍脾氣,還得讓陸景行依著她,這不是明擺著讓所有人都知曉她不懂事,不好說話嗎?

      回頭若是沈風臨問起來,他再來一句,阿幽心情不好,只怕是她跳進長江都洗不清了。妥妥的奸商,哦不~奸官。

      “去~,”沈清惡狠狠瞪著陸景行咬牙切齒道。陸先生聞,微勾唇角,見劉飛朝后方望,淡淡道了句,“聽太太的。”看看,她沈清是嫁了個什么男人啊!真真是黑心黑肺毫無人道可,妥妥一個黑心大蘿卜。

      到沈家時,唐晚與沈i正坐客廳,沈風臨與秘書站在窗邊語什么,見二人來,伸手遣退了秘書。

      “來了?”他道。

      “岳父,”陸景行輕喚,而后朝唐晚輕點頭。

      沈清想,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唐晚應該不會與她太過熱絡,但顯然,她想錯了。

      唐晚一如既往,似是唐朝那件事情對她而并未有半分影響。

      這點,倒是讓她刮目相看。

      沈清站在一側,眸光靜靜看著唐晚帶著打量,這位妝容精致的女人此時與往常一樣與她對視,卻未有語。

      “媽,姐,杵著干嘛?坐啊!”沈i見氣氛略微尷尬,伸手將二人拉過來,沈清不動聲色避開,沈i倒是習以為常,知曉她不太喜歡讓別人碰觸,便就此作罷。

      片刻,陸景行與沈風臨一起上二樓書房,沈清在樓下沙發坐著,知曉唐晚眸光落在自己身上來來回回,卻礙于沈i在話語含在嘴里始終未出來。

      良久之后,只聽唐晚道,“ii去讓秦嫂泡兩杯茶來。”

      沈i聞一愣,略微不可思議焦急喊了聲,“媽。”

      “去吧!”她道。

      沈i及不情愿看了眼唐晚,最終起身朝廚房而去,臨走時眸光不忘在二人身上來回一番。

      沈i走后,沈清將眸光落在唐晚身上,二人對視,一個似笑非笑,一個端莊嚴肅。

      唐晚看了眼沈清,而后問到,“摧毀唐朝與你而有何好處?”

      沈清聞眉目輕佻,話語輕嘲,“誰告訴你唐朝是我摧毀的?唐女士一把年紀了,不會分不清好賴吧!”

      摧毀唐朝?她笑,她是吃多了沒事干了還是時間大把不知如何消遣?

      沈清調整了下姿勢,單手拐在沙發扶手上,笑到,“分不清時事?”

      “這件事情你功不可沒不是嗎?”唐晚問,語氣不善。

      “果真是弟弟比兒子重要,你弟弟要弄死你兒子的事,只怕你還不知曉,若非我,你弟弟現在應該在牢里,而你兒子應該在地獄,唐女士。”沈清正經板正看著唐晚一字一句道。

      唐晚心里一驚,似是不知曉她會如此說,沈南風可從未跟她說過細節,沈清幽涼的話語讓她心里一驚。

      沈i這廂在廚房,陪著秦嫂將茶泡好,端著托盤往客廳而來,步伐急切,她怕,怕什么?怕

      自家母親因為舅舅的事情與沈清發生沖突,若是真發生了,母親沒半分勝算。

      眼見沈i朝這方而來,沈清淺笑道,“唐女士若連孰輕孰重是是非非都分不清,只怕這豪門主母的位置坐不長久,”她涼幽幽的語氣顯得有些幸災樂禍,且毫不掩飾。

      沈i來,二人正好終止話題。

      直至今日沈清依舊想不明白,她為何會顧及沈i,怕她被這險惡商場給嚇住,還是如何?

      理應唐晚顧及,她若不想讓她好過的話應該唱反調的,但沒有。

      世道險惡,人心冷冽,沒必要讓一個小姑娘也嘗盡苦頭。

      再者,沈i也并非不識相。

      有些路自己走了才知曉其殘酷無情。

      沈i將茶放在沈清與唐晚面前,柔柔的眸子帶著打量,在唐晚與沈清身上徘徊,來來回回,

      搖擺不定。

      邁步而來時,明明見沈清與自家母親氣氛劍拔弩張似是一觸即發,可此時,竟見沈清除了慵懶之外別無她樣情緒。

      斜靠在沙發上跟只慵懶的貓兒似的。

      而自家母親,依舊是外人面前的端莊模樣。

      沈清素來氣質清冷,容顏淡淡,不會有過多情緒,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讓她有太大情緒起伏,最起碼,她從未見過這個女孩子情緒激動的時候,哦~見過一次,讀高中時,她躲在門后面看著自家父親與沈清動手,而后她操起椅子將整間屋子砸的稀巴爛,此后,她數月未歸家,秦叔去尋她,缺被她底下員工出警告,多年過去,她性子越發清冷。

      沈清神色淡淡靠在沙發上,興致不高,但卻未表現出不耐的神情,見秦媽端著水果過來,她輕招手。秦媽過來側耳聆聽,只聽她道;“書房的茶水送上去。”

      “先生未要茶水,”秦媽道,先生在書房談事時若沒要求,外人是不許上去的。

      可……大小姐的要求。

      沈清聞,不冷不淡撇了眼秦媽,嚇得秦媽一哆嗦,而后只聽某人硬邦邦道,“我去?”

      “知道了,”秦媽低垂首緩緩退下去。

      眾人皆知,這沈家,沈大小姐不能惹,無人性。

      許是坐著不舒服,沈清伸手從身后撈了個抱枕墊在身后,手里端著花茶,一口沒喝,反倒是淺緩轉悠著。

      書房內,沈風臨正與陸景行聊及沈清,書房門被突兀敲響,多少有些不悅,而后冷聲道,“進來。”

      親媽聽聞這聲響,有些}人,戰戰兢兢唯唯諾諾道,“大小姐說讓送些茶上來。”

      男人聽聞是沈清的意思,面色溫和了些,陸景行何其人?一眼觀面,二眼觀心是他的強項,

      沈風臨面色的轉變他收進眼里。

      “你家大小姐在樓下干什么?”陸景行冷冷問到。

      “在與太太和二小姐聊天,”秦媽不卑不亢道。

      聊天?男人心有所想,只怕是這秦媽看錯了,他家的小野貓可不是個會隨隨便便跟人聊天的主兒。

      指不定這會兒在心里怎么排腹他呢!聊天?若他愛人會聊天,他何苦絞盡心思去討好人家?

      輕點頭,秦媽識相退出去。

      這廂,沈清坐在客廳見秦媽下來,身后空無一人,微微蹙眉,暗道陸景行不識相。

      沈i坐在客廳與唐晚有一句沒一句淺聊著,聊及沈i學業問題。

      沈i聊著近來學校要去首都高校做交換生的事情,唐晚似并不大想她去,但想著這又是個機會,一邊說著舍不得一邊希望她以后能過的好,沈清見不得如此場面,什么母愛父愛于她而都是陌生的,看多了,頭疼。

      伸手將手中杯子輕緩擱在桌面上,而后起身,推開陽臺門去了院子,六月三伏天外面熱浪逼人,才稍稍站了會兒便滿頭大汗,天氣悶熱,感到熱浪撲面,抬頭望了眼天空,只見別墅區

      綠油油的樹葉子都未動彈半分

      ,三十四度的高溫還無半分余風,可見到底多熱。

      沈南風回來時,將車停在車庫,而后從院子里上來,許是天氣太炎熱,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領帶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另一只手在解著袖口,許是沒想到在這里會遇見沈清,有一絲晃神,停了手中動作,溫軟的嗓音突兀響起,“不熱?”

      聽聞話語聲,沈清將思緒收回來,而后緩緩道,“熱。”

      “熱還不進屋?傻了?”沈南風撇了她一眼,抬腿準備進屋。

      他都如此說了,在不進去顯得有些不禮貌。

      沈南風前腳進去,沈i便扒上來問他,問什么?首都大學交換生的事情。

      聽聞沈i話語,沈南風知曉沈清為何會大熱天的站在屋外了當鐵板燒了。這些年的沈清,從未感受過家人給予的溫暖,此時沈i定然是與唐晚在聊及此時,也難怪她會去外面感受這六月三伏天的熱浪不惜汗流浹背,沈南風望了眼沈i,隨后漫不經心將她扒在自己臂彎上的手巴拉開;“你自己看著辦。”

      如此冷酷,如此不上心,讓沈i愣怔在原地,似是沒想到自家哥哥會如此冷漠,而隨后進來的沈清正巧將這一幕收進眼里,看著沈南風寬闊的背影帶著絲絲打量。

      他不是如此人。

      她所認識的沈南風對于沈i是及其有耐心的,雖說沒做出什么偉大舉動,但也絕不會如此冷漠對待她。

      眼見沈i楞在原地紅了眼,沈南風看了眼心里一聲嘆息,也僅僅是看了眼,邁步至廚房,在出來,手中多了一杯冰水。

      見她如此,沈南風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可礙于沈清在,若他與沈i太過熱絡,難受的不是沈清嗎?

      她本就缺乏關愛,若他們這些人還在她面前上演親情之間你儂我儂的戲碼,豈不白白讓她難受?

      偏生他又見不得她難受。

      “哥、”沈i紅著眼喊了句。

      沈南風端著杯子喝了口水,應了句。

      “哥、”沈i在喊了聲,帶著怨氣。

      “人生抉擇的事情要自己參考,心中要有方向,外人說再多也成不了你做的決定,這會兒問的人越多,你越是搖擺不定,”沈南風一本正經開口。

      沈清始終靠在一側漠不關心的模樣,聽著他不遠不近回答沈i問題,沈南風回來后,唐晚全程未語,僅是看著他,良久,安撫好沈i轉身上樓,唐晚亦是在身后跟上去,沈清見此,嘴角輕揚,不禁好笑。

      二樓,沈南風進房間,才將將準備帶上門,唐晚伸進一只手,擋住了他的動作。

      “怎么了?”他問。

      唐晚躋身進去,反手將們帶上,靠在門板上望著沈南風認真道;“你舅舅的事情為何沒跟我說?”

      這語氣,無關詢問,倒像是質疑。

      聞此語氣,微微蹙眉,并不準備回答她直白且質疑的話語,反倒是拉開衣柜找了套衣服出來,準備沖個澡。

      “南風,”唐晚見自己被忽視,急切喊了聲。

      “說了能如何?舅舅的事情你最好見好就收,該過去就過去,不要在提及,”沈南風出警告,不想自家母親在緊抓此事不放,以至于語氣稍稍有些溫怒。

      見唐晚不準備語,繼而又道;“舅舅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別把自己搭上去了,誰都救不了你,舅舅在外貿易公司的啟動資金是誰給的你心知肚明,你以為,我知曉的事情,沈先生能不知曉?他如此精煉之人,能放任你,無非是看在一點夫妻之情,媽你好自為之,別到時候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想著哭訴,”沈南風一席話字字句句刺痛唐晚這顆堅硬之心。

      唐朝公司啟動資金是她給的,這事兒,沈南風知曉,沈風臨也知曉,可這二人不說,到底為何,只怕眾人都知曉,無非是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沈南風今日這話說的明明白白,若是太過火,只怕沈風臨那樣的男人沒什么情面可講。

      別到時候離了婚一無所有,再來哭,可就來不及了。

      “不為自己,你也為晗晗想想,”罷,進了浴室,徒留唐晚站在原地凌亂。

      唐晚有心思嗎?有。

      但畢竟不是從小在這種環境下熏陶大的,總歸還是缺少點火候。

      沈南風六歲入沈家,從小跟在沈風臨身邊學習人情世故,畢業后入沈氏集團,沈風臨手把手

      提攜他到現在,老虎教出來的孩子會是貓嗎?不會。

      唐晚終究還是有些市儈女人氣息,雖精明,但少了些許長遠目光。

      她如此,若非沈風臨這男人重情重義,能有什么好日子給她過?

      沈南風站在浴室,伸手打開水龍水,嘩嘩流水聲流淌出來,而耳朵,卻在聽著臥室動靜,只是聽見關門聲,才伸手脫衣服洗澡。

      書房內,沈風臨與陸景行之間的談話逐漸接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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