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聲不絕于耳。
沈清站在門口聽了三五分鐘過后,頭疼的厲害,她不是來聽別人談情說愛的,轉身準備離開。
卻被徐涵攔住了去路。
“太、、、、、。”
“閉上你的嘴,滾開,”她惱了,周身陰沉的氣質格外唬人,嚇得徐涵這個一米八多的軍人直閉了嘴,不敢在語半分。
眼瞅著沈清要走。
一不做,二不休,要死就死吧!
“太太,先生受傷了,很嚴重,子彈鑲進了骨頭里,您知道的,陸家在首都的威望,但凡是相熟的人就算為了面子也會過來看看的,先生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人每天還要應酬,夠累的了,您要不進去解救解救他?”最后一句話,他說的格外沒底氣。
看著沈清的眼神都在飄。
想他堂堂一個正直為國捐軀捐軀的軍人此時竟然被逼的說假話,真真是要天打雷劈的。
原本準備轉身就走的沈清將眸光落在徐涵身上,盡是不悅。
陸槿說慎行,證明他受傷外人并不知曉,每天躺在病床上還要應酬?徐涵在騙她。
剛想語,病房門被推開,沈清與徐涵站在門口僵持不下。
出來的女孩子,年齡大概與沈i不相上下,左一個哥哥右一個哥哥叫的歡脫的很,此時出來,還面帶微笑,似是余熱未散。
沈清踩著高跟鞋的腳尖在地上輕點,看著徐涵的眸子帶著一絲絲戲謔。
似是等著他如何接下面的話語,哪兒想著,他快步轉身哐當一聲推開病房門,高呼道;
“太太來了。”
聞,原本端著書靠在床上的人猛的將書扔在地上,一掀被子,跟只兔子似的蹦噠到門口。
見自己思思念念了許久的人站在門口,滿身清冷,陸先生心肝都顫了。
這丫頭,怎就這么暖人心窩子?
“阿幽,”陸景行病服在身,站在她跟前,哪怕如此,也掩蓋不住他周身的王者之氣。
陸景行這人,人靠衣裝這話對他來說,不存在的。
“何時來的?”他問,話語中帶著些許顫栗。
高級病房的走廊上不似普通病房那般人來人往,但站在門口的保鏢也是人。
沈清抿唇,低垂頭顱,轉身進了病房。
才進去,便被抱了個滿懷,抬頭,唇瓣落下一吻,陸景行想她,想的發慌,沒見著的時候還好,見著了就想時時刻刻將她擁進懷里。
一個簡單的吻就能滿足他?不不不、太低估他了。
當他上下其手時,沈清不淡定了,伸手將他附在自己腰間的手扯下來,退開,呼吸急促,面紅耳赤看著他,眸間帶著水光,可就是如此,更是讓陸景行難受。
“丫頭、過來讓我抱抱,就抱抱,”陸先生靠在門板上,左腿使不上力,自然不能像往常一樣那么游刃有余。
反倒是張開雙臂,柔聲哄著她。
“乖乖,”見沈清的動靜,他再度輕喚。
沈清呼吸急促,向前一步,還未走近,便被陸景行大力扯進懷里,身子緊緊貼著她,似是要將她揉進胸膛。
“乖乖、想不想我?嗯?”陸先生的柔聲細語請問著,寬厚的大手在她襯衫下面來來回回,光滑的皮膚瘦弱的背脊在他掌心發熱發燙。
“還沒補回來?”這一摸,摸的陸先生心都疼了,依舊是一身骨頭,好了一點的是今日面色不那么難看了。
“一口氣吃不成胖子,”沈清靠在他胸膛喘息著,由于呼吸急促,話語中都帶著些許斷斷續續。
聞,陸先生輕笑,蹭了蹭她柔順的發頂,一臉寵溺。
他前面二十八年的柔情在這一年悉數給了沈清,溫柔似水的時候像是要將她溺亡了一般。
“嗯、丫頭說的對。”
任由他寬厚的大掌在背脊上來來回回,沈清靠在他胸膛緩緩調整心緒。
失算了,剛剛應該轉身就走的,為何要留下來讓陸景行將她溺亡?
陸景行不在,她尚且還能把控自己心緒,可此時他一下一下蹭著她的后頸,一句一句吳儂軟語出來,哪里還能將天平放平?
做出的抉擇在此時顯得不堪一擊。
“不是說不讓過來嗎?”陸景行蹭著她的后頸,嗓音隱忍的厲害,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哦、那我晚
點就走,”陸太太嗓音帶著些許失落。
“瞎鬧,來了哪有走的道理?”一聽說她要走,陸先生不高興了,摟著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
“不是有佳人作陪?”酸溜溜的話一丟出來,沈清意識到不對,趕緊閉了嘴,陸先生不一樣,聽聞她如此話語,笑的可開心了。
“吃飛醋,戰友的妹妹,拖她來看看,不許瞎想,”陸先生如此人,會將一切流蜚語止于搖籃之中,任何能破壞夫妻感情的因素都不存在。
“站門口多久了?”陸先生可不覺得自家的小丫頭是剛來。
若是剛來,徐涵怎會急沖沖推開門狂吼一聲?指不定早就來了。
“才來,”她輕聲道。
“撒謊,”陸先生寵溺道。
陸景行有潔癖,何為潔癖?無論是感情也好,生活也好都不能出任何差錯,不能有任何瑕疵。
可就是一個站在權利之巔有潔癖的人中之龍,對自家太太的要求低的令人不敢置信。
沈清能來看他,足矣。
此時將人抱在懷里一下一下蹭著,蹭的他心窩子都軟了。
一聲一聲喚著她,沈清若是應允他還好,若是不應允他,陸先生情緒泛濫,張嘴在她脖頸處輕緩啃咬著,勢必要她應允出聲。
而此時的沈清,原本已經出現裂縫的心正在一點一點潰堤,那萬丈深的水壩,似是馬上就要奔涌而出,如千萬匹脫韁的野馬似的,奔騰不止。
陸景行每喊一聲,對她來說都是催命符。
捏了捏自己濕漉漉的掌心,一手的汗,隨后伸手,緩緩推開陸景行,試圖將快要溺亡的自己拉起來。
“嚴重嗎?”視線落在他的左腿上。
“不算嚴重,修整幾天就好了,”伸手揉了揉她齊肩的短發。
“在s市的時候沒聽你說要出任務,”沈清清明的眸子直直望著他,在等他的答案。
“傻丫頭,說出來豈不是讓你白白擔憂?”陸景行見她臉龐掛上正經之色,只覺不妙,
伸手想將她帶進懷里,而沈清,借機卻退了一步,顯然是對陸景行這隨口的解釋感到不滿。
陸先生見此,輕佻眉;“欺負我腿腳不利索?”
聞,沈清笑了,這股子笑不及眼底。
轉身,將手中包包放在沙發上,脫了外套搭在一側衣架上,解開脖子上的絲巾,做完一系列的事情才緩緩轉身看向陸景行。
“我不承認你拿我當借口。”
誠然,陸景行這句怕她擔憂可信度不高。
怕她擔憂是一回事,說不說是一回事。
“你教育我的話語至今我還歷歷在目,陸先生,”這聲清冷的陸先生,喊的陸景行心肝脾肺腎都顫栗了。
得、成陌生人了。
感情他剛剛摟在懷里說盡吳儂軟語的人兒,不是她。
感情他剛剛那一番親熱起不到任何效果?
這會兒子,陸先生真真是討厭沈清這副靈活的腦子。
“想不到阿幽勤奮好學就罷,記憶力還如此好,”陸景行靠在門背上看著沈清淺笑語。
見她未回應,伸出手道;“乖乖,過來扶我一把。”
“這是準備讓別人說你虐待病號?”
陸先生語一句接一句砸過來,連虐待病號這等罪名都出來了,她還能如何?
邁步過去伸手準備將他扶到床上,迎接她的是鋪天蓋地的吻席卷而來,陸先生素來精于算計,算計自家太太是他的愛好之一,不算計?不算計他何時能吃到肉喝到湯?
若說剛剛那番是淺嘗輒止,那此時,他勢必要連本帶利收回來,腿腳不利索?不利索也不要緊,大不了就是多痛兩日,可見到這丫頭在自己跟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他就格外難受,這伶牙俐齒的一張小嘴,大有一副要跟他聊人生聊理想的架勢,有這空閑,不如做點別的。
比如、夫妻情事。
比如,好好愛她一番。
陸先生俯身,將她公主抱起,往病床而去,沈清一個驚呼,摟住他的脖頸,此時的她,
被陸景行吻的頭暈腦脹,哪里還能思及其他?
所以,當他上下其手將自己衣擺高推時,沈清不淡定了。
醫院病床不如沁園大床,自然不會如此便利,可偏生陸景行入猛虎野獸似的絲毫不知曉克制。
又礙于門外有人,她更是不敢有聲響。
偏生陸景行有特殊癖好,喜歡一句一句喚著她。
“乖乖,想不想我?”陸先生半撐著身子看著她,眸間布滿情欲。
“乖、”俯身,在她面龐落下一吻。
對于陸景行的功夫,沈清早已知曉,床上的他,格外粘人。
所以,當她應允了一聲“想”時,陸先生把控不住了。
片刻之后,陸先生翻身而下,替她整理好衣物,伸手將她凌亂的發絲攏在耳后,側身躺在身邊,緩緩輕吻她秀氣的面龐,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一路而下。
“歇息會兒,”說著,伸手將被子拉起來蓋在她身上。
陸景行起身,左腿不太利索,伸手拿過床頭拐杖,起身將套房窗子打開,欲想將這滿屋子的曖昧氣息散去,他倒是沒什么,怕只怕沈清面子薄。
躺在床上的沈清看著他一舉一動,不禁在想,都說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可她與陸景行之間恰好相反,每次累的腰酸背痛的都是她,反倒是陸景行,每每完事之后,一身神清氣爽。
十幾分鐘過后,陸景行喚來徐涵,讓他帶人過來換了床單被套,此時沈清已經起來,半靠在沙發上滿臉疲倦,而徐涵帶進來的小護士默默的紅著臉收拾了東西走開,臨走時,還被徐涵警告了一番才罷手。
“累了上去睡會兒?”陸景行坐在身側,見她滿臉疲倦,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轉身,眼眸低垂,卻見他的病服褲子上有血跡滲出。
“陸景行,”嗓音微顫,緩緩抬起手指著他的小腿處。
陸景行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傷口滲血,在看看她顫栗的雙手,伸手握住她纖纖玉手,安撫道;“沒事、正常現象。”
“我去喊醫生,”沈清說罷慌張起身。
“乖、床頭呼叫器按一下就好了,”見她如此慌慌張張,陸景行柔聲提醒。
醫生在進來時,見他傷口流血,準備重新包扎一下,陸景行見沈清在,喚了徐涵;“帶
太太去外間坐會兒。”
徐涵剛準備語,沈清伸手扯上了他的病服。
“聽話,”陸景行耐著性子哄著她。
坐這兒,讓她看見自己傷口,不好,會嚇著她。
“乖、一會兒就好,”見她還不準備動彈,陸景行在度開口語。
寵溺的語氣羨煞旁人,那些個站在旁邊的醫生護士,哪里會想到就陸景行如此段位的人會這般寵愛自家妻子。
達官顯貴他們見多了,但陸景行這樣將自家太太捧在掌心里的,還是頭一次見。
沈清不僅不聽聞陸景行的柔聲好語,相反的,還往他那側挪了挪,貼的更緊了些,清明的眸子泛著堅定的眸光眼巴巴的瞅著陸景行。
瞅的他心軟的很。
伸手,將她摟進懷里,臉頰埋在自己胸膛,左腿搭在床沿,示意醫生開始。
而沈清,至始至終沒有機會抬眼看一眼,只因他稍稍動彈陸景行便摟緊她一分。
“乖乖、動來動去醫生壓力會好大,”陸先生柔聲輕哄。
徐涵知曉自家先生對太太是及其寵愛的,可今日親眼見還是有些不能消化。
這一波波狗糧撒起來,何止是瞎了這群醫生護士的眼?
靠在陸景行胸前,聽著他強有勁的心跳聲,問著他身上特有的青草味,只覺無比心安,就好比s市那個晚上,她驚醒來,見坐在床沿的人是他,霎時心安。
后來,她思考了一番,許是婚后數月,陸景行素來是護著她的那一方,所以她才敢信任他。
也許是他從未傷害過自己,所以她才愿意將自己這顆芳心落在他身上。
沈清糾結的心理再度泛上來,左右抉擇,權衡利弊許久,她始終處在圍墻邊緣,進不來,出不去。
她失了心,可卻不敢承認。
唯獨敢承認是對章宜來說,而且還是在醉酒之后。
沈清想,她這輩子怎會如此無奈?
敢愛的時候被人傷的體無完膚,不敢愛的時候有人時時刻刻在身旁溫暖自己。
她這輩子怎就不能平平靜靜些?
“丫頭,”感受到胸膛的濕意,陸先生急了,喚著她的嗓音微微失穩。
“好了好了,乖乖,一會兒就好,”陸景行的心臟此時就好像被綠巨人給抓在手心里似的,喘不過氣,寬厚的大掌落在她瘦弱的背脊上緩緩輕撫著。
徐涵與一眾醫生護士站在一側不明所以。
陸景行柔聲細語在屋子里緩緩流淌,腿上的傷,哪里疼的過心理?
此時二人看來,到底是真不曉得那個是病號了,若是陸先生是病號,可他現在卻是在時時刻刻關懷著陸太太。
生怕她受了一丁點兒疼痛。
2010年一月中旬,素來以清冷無情著稱的沈家長女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失了心,而自己卻不愿承認,以至于在圍墻的邊緣徘徊的苦不堪。
所有的負面情緒,決堤在陸先生的吳儂軟語之下。
潰不成軍。
------題外話------
鐵樹開花了,高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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