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微喘息進來時,南茜正拿著電話同那側說什么,見她進來,輕喚了句,“太太。”
傭人遞過毛巾,她道謝,伸手接過,擦拭著面頰上的汗水。
沁園傭人對沈清的看法格外矛盾,平易近人中夾雜著冷冽無情,她對人客氣,但有底線,她生性冷淡,但對人有禮。
他們數次私下討論,前管家是哪里來的膽子敢對這樣一個女人欺下犯上的?
“先生電話,”南茜握著手機過來輕語了聲,她霎時響起在電梯掛陸景行電話時說了句什么,面色微微尷尬,接過手機。
未待陸景行語,她起先開口,“抱歉,忘了回你電話。”
這聲抱歉,讓陸景行所有不悅情緒都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關心。
“怎么大晚上跑步?”他語氣中展現出濃濃的關心。
而正是這種關心,是沈清所抗拒的,她不敢接受,這么多年,她固守自己這顆冷卻的心并不容易,所以也為曾想過要為了誰而再次芳心萌動,她怕,怕自己失了陣地。
而后再度一無所有。對于陸景行她不喜更不愿同他有過多交談,在她的認知里,一周見一次,無需格外應付就是極好的,可偏生,陸先生并不如此覺得,他一日最少一個電話,多則兩個、三個不等。
就好比今日已經是第二個了。
陸景行知曉沈清心中某些想法,但很抱歉,在某些事情上他做不到去遷就她。
他在時,沈清尚且會同他平常相處,但若他不在,只怕是她連電話都不想接。“沒什么、出出汗,”她面色如常,不準備將工作上的煩心事說與任何人聽,一手拿著毛巾擦拭面頰上的汗珠,一手拿
著電話邁步上樓。
陸景行在那側站在訓練場旁邊,場上一群新兵正在訓練,而他拿著手機站在一旁一邊看著底下新兵訓練,一邊同沈清柔聲講著什么,他輕柔的嗓音與這邊血氣方剛的環境截然不同。
那側拿著手機的沈清偶爾還能聽見陸景行那邊的呼號聲。“在訓練?”她問。“嗯,”陸景行答。
“那不打擾,”沈清想撂電話,這是最好的理由,乖巧懂事又體貼,不待陸景行反應過來,她伸手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床上進了衣帽間,拿著衣服進浴室沖澡。
而那側的陸先生,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疼。
他的太太,何其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