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孤獨、孤獨到需要電視來慰籍自己的心靈。
只有電視機的聲音響起,她才不至于覺得自己此刻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到處飄浮,這里明明是清水灣,明明是她的家,可為何?如今連這里都給不了她慰籍?
那她該如何?該如何自處?
嫁給陸景行之前,唯有清水灣能給她安全感,嫁給陸景行之后、哪里都成不了她的避風港,她想,住在清水灣一宿好了,沒有任何負擔,可她不敢,她怕,怕若是今晚睡在清水灣,明日等著她的,又是閣下秘書“親切”的問候。想著、她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如今卻活成了這般模樣,叫她怎有臉面面對多年前的自己?
就在這間屋子,就在這個茶幾上,陸景行寬厚的大手握著她在結婚協議上簽字,而后、世人見著她都恭恭敬敬喚她一聲陸太太。
陸太太?她不屑的很。
這日傍晚、她在清水灣三瓶洋酒下肚,喝的整個人暈暈沉沉,伸手將桌面上的酒瓶扔進廚房垃圾桶,而后踉蹌上樓,未卸妝、未洗澡,未換衣服、倒床就睡,此時的沈清覺得格外輕松,這些年、她酗酒、極大部分原因是喝醉后能帶給她片刻安寧,就好比此時,婚后近一個月、今日是她最為舒心的時刻。
五點到十一點,這期間,她睡得格外安寧,十一點半,她睜開眸子
、有些頭疼欲裂,看了眼時間、再將隨手扔在桌面上的手機拿起來,十幾通未接電話,沁園的,陸景行的。看了眼,未回電話,伸手將手機扔在地毯上,再度將腦袋悶進被子里。
十二點整、她起身,行至浴室,整理儀容,返身出來伸手將床上被子抖整齊,穿上外套,拿著手機、喊了代駕、準備回沁園。
不料一開門、便見南茜帶著沁園保鏢杵在門口、嚇得她面色有一絲寡白,險些驚呼出聲,于是、冷冽的眸子朝她射過去,南茜見她出來,頷首低聲道;“太太。”
她是惱怒的,只因覺得自己在沁園、在陸家,根本沒有任何藏身之處。
“誰讓你們來的?”此時她滿身酒氣立于清水灣門口,南茜抬眸時,不免將眼眸朝屋里望了望,眼神中帶著一絲絲探究,沈清將她這抹探究的眼神很好的抓在眼里,而后一伸手,關了大燈,屋內一片漆黑。
語氣有些不悅道;“南管家在看什么?覺得屋里有人?可否要我請你進去屋里屋外瞧一遍?”
聽聞冷冽的語、南茜才知曉自己逾越了,而站在身后的兩名保鏢至始至終都未語半分。
這晚、沈清滿身酒氣回到沁園,且面色陰沉,讓一眾傭人不敢語半分。
她滿身怒火直接上樓,并未在樓下停留半分,片刻,她正在衣帽間脫衣服,南茜端著一碗醒酒湯上來,放于臥室圓桌上。
她想輕聲退出去,不料衣帽間響起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她聽見的嗓音;“南管家在豪門貴族中伺候主子多年,應當知曉何話該說,何話不該說,我為人算是友善,不喜為難你們這些傭人,該說的,你敞著說,我無半分阻攔,不該說的,南管家掂量掂量在出口,我與你家先生本就感情不算深厚,若因了什么事情發生爭執,南管家說我該如何處理?”
沈清面色陰沉,但語氣平靜,一邊說著,一邊脫了身上的風衣外套,掛在衣架上,放于一側擺放好,興許是覺得不夠整齊,還伸出手拍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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