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風今日奉命來接他們時,心中想的是沈清會為這件事情大發雷霆,但讓他驚愕的是,沈清面色陰沉上樓,陸景行跟上去,再度下來二人似是很和諧似的牽手而來,沈清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但陸景行確如沐春風。
他感到了危機,以為沈清會厭惡這場婚姻。
沈清確實是厭惡這場婚姻,他低估的是陸景行的手段。
陸景行這人,善用各種手段,他知曉沈清性情剛烈,便采用婉轉迂回的手段平息她對自己的怒火,任何事情自己先低頭,不跟她硬碰硬。
到沈家時,沈臨風與唐晚候在門口,見她下車,趕緊邁步過來挽著她白皙的手,“你父親一早就候著了。”
“是我們姍姍來遲了,”還不待沈清回應,陸景行在一側不動聲色將她的手從唐晚手中解救出來,而后牽著她跟在沈風臨后面進了屋子,唐晚與沈風臨在前,沈清與陸景行在中間,沈南風與提著禮品的徐涵在后,緊隨其后的沈南風明顯看見沈清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出來,而后似是若無其事的在自己衣服上摩擦兩下,見此,他緊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他很高興,為何?只因,沈清與陸景行不好,他才能好。沈家聚會,沈清素來不喜語,沈家家長沈風臨格外注重家庭氛圍,規定每周五家宴,需全員到席,她屢次違背沈風臨意愿之后,被出警告,而后換成每周五管家秦用準點候著她下班,因此,章宜沒少跟他對著干。
而今日的家宴,大多是陸景行與沈風臨在夸夸其談,她只是面無表情做在一處,并未有太多語,直至后來唐晚淺聲詢問,“婚后生活可還好?”
聞,她低垂的眸子如只慵懶的貓兒似的抬起來,望著唐晚的眸色有一絲絲輕嗤,“如你所想。”
簡短的四個字將她推上了惡毒后母的位置,唐晚想,今日陸景行在,她的性子怎樣都會收些,實則是她自己想多了。
陸景行在與不在,對她而,根本就無任何影響。原本攀談的三個
男人聽聞她冷淡的語氣,紛紛止了語,朝她望過來,卻不料她并未理會,只是起身上了二樓房間。
對于沈家的家庭氛圍,陸景行已經摸透,但此刻、他要做的不是縱容沈清,而是站在中立,畢竟,沈家于他而,還有用。
“沈清近來情緒不佳,您別放在心上。”陸景行話語盡顯尊敬,沈清沒將唐晚當成長輩,但是,他當了。
她一陣錯愕,而后緩緩點頭,有些不敢置信,畢竟、這個男人太過優秀,他從進來到現在,談舉止得體,就連很平常的坐在一處交談時,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明明才二十多歲,卻勝過沈風臨這個四十來歲人的作風,不愧是首都太子爺,有大家風范,更有當權者的氣質氣場。
假以時日經過沉淀,只怕更甚。
沈清對她態度不佳甚至嗤之以鼻,而他卻用一句話就機巧化解。
再度下來時,沈清一如既往面色清淡,望著相談甚歡的一屋子人,她多少有些如同局外人的心緒,陸景行遠遠看著她從樓上下來,優雅起身,朝她伸出手,迎著她。
而沈清雖未伸出手迎合,卻坐在了他身側,見此,沈南風眉頭再次緊蹙。
次女沈i從學校回來時,便開始絮絮叨叨個不止,一口一個姐夫叫的好生親切,陸景行雖面容平淡,但也應允了她說的每一句話,似是禮貌。
“我同學都說沁園是江城最頂尖的住宅,是這樣嗎?姐夫,”她眸中帶著絲絲雀躍,同學們一直在討論沁園在江城的象征,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建造出一座園林別墅,不用想都知道一般人住不進去,那個地方不是有錢就可以住的,而沈清卻住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