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五成了男人,是家里的頭等大事!
既然成了男人,就該有屬于男人的禮物。
吳秀忠和王不二貼心的準備老母雞湯,往里面使勁的加了一把枸杞子。
余令也把肖五這些年收集的錢拿了出來。
在認真的清點過后,肖五認真的按上手印之后,余令又毫不客氣的給拿走了。
肖五手里不能有錢是規矩。
幾個嬤嬤還沒走。
余家給的錢多,在余家吃的還好,陛下還吩咐過了,現在好不容易出宮,自然是能多混就多混一日。
這幾個嬤嬤心很硬!
她們幫肖五的時候會上手,會生氣的呵斥肖五這么做不對。
余令沒進去過,但有個詞卻在腦子里猛地一下蹦了出來。
配種!
“我堂堂一大少成了配種的了!”
蘇懷瑾嘴里怒罵著,卻動作輕柔的摸了摸戰馬的屁股。
眼前這個被馬群嫌棄的母馬終于懷上了,不久之后的軍中會多一匹小馬,一年后會多一匹戰馬!
緊了緊衣領子,蘇懷瑾嚼著草根背著手回到屋舍。
七月底的遼東已經落凉了,風也在變的一日比一日鋒利。
現在遼東無論是人還是牲口,都在忙著貼膘。
進了屋,望著堂屋,蘇懷瑾想回家的心再次跳動。
當初信心滿滿地來,如今一年多了,狗屁事沒做出來。
唯一能值得拿出手的事情就是學會配種了!
自已是來大展拳腳的,結果在現實面前狗屁都不是。
巡撫王化貞大權在握,防自已跟防賊一樣。
蘇懷瑾不止一次的想著回去。
可在羞刀難入鞘傲劍不回鋒的怪異心思下,蘇懷瑾還是呆在了遼東。
蘇懷瑾也不是一無所獲!
現在的他總算明白為什么遼東這里總是干不過建奴。
為什么總是輸,為什么會過得這么憋屈了!
因為這里來了一群狗日的!
“守心,我在給你寫信,等你收到這封信后我也會出發了,我想回云南,又想去歸化城找你,我現在很難受!”
蘇懷瑾咬著筆桿,認真的思量著。
“守心,袁應泰戰死后王化貞成了遼東巡撫,這個人有本事但不多,熊廷弼和他的關系就如當初的熊廷弼和姚宗文!”
蘇懷瑾又跑神了,又想起了王化貞。
王化貞一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排兵布陣。
他是巡撫,有權力決定遼東的軍政、民政、刑獄等事務。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一意孤行啊!
王化貞上任的第一把火來了。
他建議沿河設立六所軍營,讓這六個軍營的參將各自畫地分守。
稍微有點眼光的都知道這個是瞎搞。
因為冬日的河水會結冰!
一旦建奴在冬日出動輕騎奔襲,專攻一營,打完了就跑,這六個軍營就是六個木樁,會被建奴逐個擊破。
最好的法子就是熊廷弼的法子,拳頭握在一起,讓建奴不敢冒進。
王化貞的想法遭到了熊廷弼反對,御史方震孺也反對。
因為王化貞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被兩人潑了一盆冷水。
王化貞就成了當初的姚宗文,把熊廷弼恨的透透的。
很快,第二把火又來了!
軍事遭到了反對就在民政上找回來,王化貞把遼東的戰事局面改為“平遼”。
這一次他得罪了遼東的遼人。
遼東這么多人,他這么一搞就等于在排外。
雖然遼東騎兵問題很大,但也不能說出來啊,這不是逼著人不配合么?
最讓蘇懷瑾不解的是王化貞竟然是個“主戰派”。
王化貞的意思是不用守,直接打過去。
只要打過去了河東人必為內應,那些被建奴擄走的將士,百姓定然會云集響應。
“守心啊,這遼東還怎么打啊!”
“守心啊,王化貞說,給他六萬兵,他保證把敵人一舉蕩平,就是不如意,也一定能做到死傷相等……”
“守心啊,遼東這攤子就算是李靖來了他也得跑!”
文人帶軍打仗是恐怖的,因為他們的想法過于理想,死傷相等不是大敗,是慘敗,可他們不懂。
總覺得我一萬人換一萬是賺的。
“守心,不能讓建奴做大,他們是披著人皮的惡魔,他們要的是奴隸,不是人,他們對征服的蒙古諸部已經開始了!”
蘇懷瑾搓了搓指頭,低下頭繼續寫。
那些投降野豬的蒙古各部以為贏了。
其實他們是最慘的,只要不入建奴八旗,就會被悄無聲息的被滅族。(有興趣的可以了解下,清朝對蒙古各部的手段!)
“守心,他們把蒙古各部騙到一起關起來殺!”
蘇懷瑾想到哪里寫到哪里,不像一封信,更像是一個人的傾訴。
信里說的最多的人其實還是王化貞。
熊廷弼如今連遼人都不敢用,王化貞卻是相反。
他王化貞不但用了,還主動的去招募蒙古各部。
他甚至天真的認為主動投降賣國的李永芳是心向大明的。
“守心,鎮江大捷了,可這個大捷的后果太嚴重了,熊大人氣的吐血了!”
大捷本來是喜事,可蘇懷瑾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個安排直接讓熊廷弼布置多年的“三方布置”的計劃胎死腹中。
也就是說,當初制定把建奴活活困死的計劃徹底的失敗!
“守心,三方兵力尚未集合,王化貞讓毛文龍提前發動了,雖然俘虜了建奴的佟養真,但也讓建奴徹底的瘋狂了!”
蘇懷瑾寫字的手微微發抖,筆墨滲透了紙張。
“奴兒把鎮江周圍的四衛,我朝的軍民全部屠戮殆盡,雞犬不留,也讓心向我大明的朝鮮心寒,河西軍的軍心全失。”
蘇懷瑾的信寫完了,他看著信使離開。
此時此刻大勝的消息已經傳了回去,京城成了歡慶的海洋。
望著奔走相告的文人,聽著說書人嘴里的毛文龍大戰佟養真……
余令苦笑著燒掉熊廷弼親自寫給自已“三方布置”!
余令心里此刻并不好受。
當初自已等人守沈陽,立了那么大的功勞,他們就沒這樣來對待過自已等人。
如今,這奔走相告的局面像針一樣扎人。
難怪葉老將軍說什么都不愿留在朝堂,
這樣的朝堂寒人心。
內閣熱鬧了,臣子歡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