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不同喜,花落不同悲。′q!u.k\a`n\s~h+u¨w?u′.+c,o^m*
京城鄭家的問題大了,開始驅散家仆了,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一起動了。八月十七日,在楊漣和左光斗的倡下,吏部尚書周嘉謨邀請群臣議會。先前高高在上的鄭養性站在中間,如同犯人般被群臣責問。貪得無厭、包藏禍心,恐無噍類是眾位大臣給鄭家的評價。貪得無厭、包藏禍心,恐無噍類是成語也是書面語。朝堂里的臣子是不會直白的說弄死你全家這樣毒的詞。聽朝廷官員說話,就不能聽表面的字義。這一點余令深有體會,后世的時候看新聞只是看個熱鬧。都聽的懂,覺得自己很厲害,懂得不少。當得知有人靠著看新聞賺錢……靠著新聞里那些官方字眼,聯想到政策的變化開始賺錢的時候,余令猛然發覺自己狗屁都不是。所以說……別看這些成語一個接著一個,成語越多,鄭家要遭受的苦難就越折磨。等到執行者看到公文的這些成語他們就知道做什么。貪得無厭背后的含義是鄭家財大氣粗。包藏禍心是有了異心。恐無噍類這四個字就更恐怖了,它的近義詞是“滅絕人性”是“趕盡殺絕!”朝臣說鄭家恐無噍類。這四個字就等于把鄭家定性了,也就是說鄭家做的事實在滅絕人性。至于什么事沒明說,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刻,群臣的意志是一致的。當這些人對準一個目標要做某一件事的時候,這個時候就算旨意下達也不管用了。鄭家時代要結束了。_3\3*k~s¢w·.\c¢o¨m_文臣殺人不會一刀砍了事情就結束,文人殺人喜歡慢工出細活。慢慢的來,讓你親眼看著家族落敗滑入泥團,看著家財一點點散盡卻無能為力,看著這個家支離破碎。殺人也誅心。這一次,文人要誅鄭氏的心,誅鄭貴妃的心,讓她活著,看著.....死就是一刀,可活著才是折磨。可美名卻落在了臣子身上,這么大的事情,鄭貴妃不也活的好好呢!可憐的鄭養性還讓余令走著瞧,這回怕是瞧不見了。八月十九日,好了一些的朱常洛身體又出了新的狀況,多了個頭暈目眩。好在人是清醒的,也知道眾臣的商議。八月二十二日,旨意下達,崔文升被逐出宮,王安重新回到皇帝身邊。直到這一刻,朱常洛當初利用各派之間的矛盾用的那手驅虎吞狼才算成功。可他躺在這里不能動就是代價,一場博弈的代價如此巨大。可事情并未結束。鄭貴妃出局,朝堂上關于遼東巡按的新任人選也要落下帷幕。東林人袁應泰初任遼東就差一道旨意。一個袁應泰,一個孫承宗,外加左光斗和楊漣,東林人在這次新老交替的浪潮里走到了最前面。沈一貫等浙派文人被壓了一頭。這一次不是東林文人做的好,而是在原先國本之爭的時候,東林人拿出祖制度,必須要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朱常洛當了皇帝自然要親近他們。八月二十三日,朱常洛的身子并未好轉,相比之前更為嚴重,太醫院已經束手無策了,更不敢去治療。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ˉ5?¤4x看?書}x$?無¨`錯±>內?容???朱常洛明白自己已經不行了,望著陸陸續續進來的臣子。他突然想起了八月初一。想起了自己登基那天。那天京城的天很藍,宮殿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自己坐在御座上,望著群臣覲見,依照大禮儀跪地高呼萬歲。鐘磬奏響,山河之壯美一覽無余。如今,一月不到嚶嚶低語都難了。外廷流也越演越兇,京城那些進不了宮的芝麻小官只知道皇帝病了,病的很嚴重。在流之下……皇帝是夜御八女病的。人們肆意宣揚著流,沒有人知道太子登基已經三十八了。女色他不是不喜歡,可他的病絕對不是女色引起的。虛了和病重是兩回事!原先的時候小老虎還會推算一下問題到底出現在哪里。如今他滿腦子都在想怎么搞錢,怎么給自己的兒子搞一份基業。小余令雖然很有本事,將來苦不了孩子。可小老虎卻覺得,自己是孩子的父親,自己總得做點什么讓孩子感受自己的心意。可具體怎么搞他又不明白。宮中歲月,這么大點地方,永遠都是那么幾個人,讓他的思維有些固化。“三翻,六坐,七滾八爬,周歲到了喊爹爹!”小老虎念叨著,咧著嘴傻笑著。望著開始讀書認字的五皇子,小老虎決定今晚把方正化喊上,把虎頭鞋做好。高起潛就算了,一雙大汗手有味。如今朱由檢終于有了自己的先生,恩科榜眼孔貞運就是他如今的先生。雖然他也想讓余令來教自己,但他知道這不可能了。自己只是一個皇子,想讓狀元來教自己這是不可能的。太子大兄很喜歡余令,就跟當初皇爺爺對余令的喜歡一樣。榜眼孔貞運來教自己還是太子兄長求的情。朝中臣子對此已經有了很多的怨。在朝中臣子的眼里,皇子沒有必要讀那么多書,學那么多的學問,夠用就行。自己今后成了藩王老老實實就行。什么帝王心術,碰都不要碰。朱由檢不知道,和他不親的皇帝父親病的更嚴重了,御醫束手無策,已經開始尋求其他活命之法了。鴻臚寺官員李可灼到了內閣,他準備向皇帝進獻仙丹。他說他的這顆仙丹是從四川仙人那里求得的,一共三粒,乃當世之奇藥,可治療皇帝的病癥,藥到病除。內閣擔心舊事重演,沒敢告訴皇帝。他們知道,人一旦到了這個時候,哪怕你說砒霜可以活命,病人也愿意嘗試。內閣商議了下覺得不妥,沒同意。李可灼雖未能通過閣部上達天聽,第二日竟自行往大內思善門進藥,皇帝知道了。王安望著要吃藥的皇帝人慌了。他趕緊去查是誰把這消息傳進來的,等他找到傳話的內侍,人已經死了。這李可灼竟然和當年的那個樵夫一樣,暢通無阻的走到內宮獻“仙藥”。王安找來了群臣,可架不住皇帝想試一試,在群臣的注視下一粒紅丸下肚了,皇帝的癥狀有了好轉。一直在盡孝的朱由校偷偷的哭了,王安也哭了,兩人看的出來,這不是什么好轉,這是回光返照。朱常洛好像也知道,望著群臣莫名的笑了,開心道:“朕好些了,散去吧,散去吧.....”群臣散去,朱常洛望著兒子開始流淚。“看懂了么,他們在弒君,所有人都在弒君,下一個人就是你了,要忍知道么,就做木工知道么?”朱由校點著頭:“孩兒知道,孩兒會重用客氏,孩兒當個木頭疙瘩!”朱常洛笑了,這一次笑的很開心。這法真的不錯,用客氏來清理后宮最合適,客氏是太子乳母,沒學問,狡黠,市儈,有一顆爭命的心。“外廷呢!”“父皇已經做好了一半,各派已經斗起來了,那就讓他們斗,孩兒做木工!”朱由校緩緩的抬起頭,擠出笑,喃喃道:“生孩子哪有娘不遭罪的!”朱常洛點了點頭,對著身后忽然道:“出來吧!”一個漢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這個時候笑很不合適,可這個人臉上的笑卻是殺意滿滿!“保護好太子!”“臣,敢不拼命!”朱由校望著眼前人呆住了,他不認識這個人,但他知道這個人一定能保護自己。朱常洛拿出寶璽,長吐一口濁氣道:“藏好,忍好,父皇扛不住了,我兒要扛住!”“嗯!”朱常洛看著兒子離去,望著頭頂的龍井,這一刻,他和先帝重合,他竟然懂了那個父親為什么不喜歡這個兒子了。大門關上,朱常洛忽然高歌了起來。“莫道因果無人見,遠在兒孫近在身,莫道因果無人見,遠在......”朱由校走出大殿,忽然道:“大伴!”“奴在!”朱由校喃喃道:“李進忠的名字不好聽,我不喜歡!”李進忠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他以為他等不到了,沒想到還是等到了。李進忠猛的跪地:“奴請太子爺賜名!”“魏忠賢!”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