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麥地得到了水分的補充。
可在龍首原那邊卻是一滴雨沒下。
住在南宮別院的悶悶說她站在高處,望著大雁塔這邊下大雨。
她那邊艷陽高照天。
余令聽說了,從高陵縣回來的時候那邊的縣令正帶著人求雨呢!
他們一次求四個,說什么長安的龍王太多了,全都各管各的。
子午集是龍窩,每年淹。
余令都恨不得把那里的百姓都遷出來,在那里修一個大水庫。
長安這邊還有龍王,還能各管各的,再往北龍王都沒了。
東北方向的高陵縣,西北方向的涇陽縣這兩年治安尤其的差。
延安府那邊不斷的有人往長安這邊逃難,如今長安的人一日比一日多。
他的故事余令聽了。
他們那邊是真的慘,雨水少得可憐,地方官員建制缺人也缺的厲害。
聽人說一株麥子上只長幾粒麥。
當初當歲賜使的時候余令進過延安府知府。
余令怕得罪人,很是認真且委婉的說長安這邊有新糧,好好種也可以。
也說了不能光求雨,得改一下磨洋工的勞役制度,把勞役用到該用的地方。
回答余令的只是一聲冷哼。
余令恨死了大明的官場。
看人不看能力看祖上,祖上一般的看你座師,看完座師他再看你是不是進士。
如果你都不是,他就會看你年紀。
他們的行為就像那武俠小說,宗門,師承,年紀,出身名門就必然是君子。
事實該是年輕人武藝高強,書里卻是年紀越大功夫越強。
余令真的想把自己干出的這些讓人復制過去。
可那時的余令就是一個狗屁,延安知府根本就瞧不上余令。
一聲冷哼算是給足了情面。
“大郎,六兩那邊昨日又來要錢了,這一次的開的口子比以前還大,要一千兩!”
“給他一千五兩!”
“多出來的不要退回來了,告訴他們,誰干的好,干的多,這錢他就拿的多!”
茹慈點了點頭。
她雖然不知道在這做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自己的男人是一個節省的人,花過最大的錢就是年底送年禮的錢,很少見他這么大方。
余令當然大方。
因為余令在打造火銃的鐵管,這玩意是真的費錢,不過也有收獲。
已經有三百個合格的了!
如今南宮走了,礦產完全交給了余令,這對余令而就是最大的助力。
這兩月,老爹也忙。
他覺得以前的礦工太苦了,決定發工錢,為自己即將來臨的孫子祈福。
和煉鹽的鹽灶戶一樣。
挖礦的人身份也固定了屬于匠戶,官營采礦多由匠戶承擔,基本上是無償干活!
南山屯的軍戶們也忙了起來。
他們去南山砍樹,陰干,然后做可以頂在肩膀上的木頭疙瘩。
黑娃也忙碌了起來。
他是做火藥的匠戶,一直在做火藥。
躲在城里像他這樣的人很多。
別看他們是老實巴交在家做煙花的,這年頭會做煙花必然會搞火藥。
配比一改就成。
在他們的努力下,長安某個藏在地下的大墓里已經積攢了二萬多斤的火藥。
當初從南山下來的那一伙人里的婦人在做定裝彈。
如今是沒事就會搓幾個!
從京城回來,余令知道自己的官就是做的再大也不能一定能保住全家人的命,保命之法唯有自己夠強。
“大郎,肖五去了周至你知道么”
“知道,跟人辯經去了!”
“他會辯什么經,他回來一張嘴險些把茍老爺子氣死!”
“說啥”
“他說,俺爺,我說你咋沒給我托夢呢,原來還活著呢”
余令哈哈大笑了起來。
茹慈也笑了,望著這成片的麥田,她主動的牽起了余令的手,指著天邊笑道:
“大郎,你看這夕陽多美!”
夕陽西下,朵朵晚霞如同血染透著紅光。
剛睡下的萬歷從夢中猛然驚醒。
在夢里,血染的云朵,映照著努爾哈赤高山般的身體,在他的腳下,無數大明將士伸著走在哀嚎。
萬歷想說什么,卻見奴兒猛然回頭,一張獠牙野豬臉露著滲人的笑。
“山君,山君,朕的山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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