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三十五年以親王庶長子身份冊為郡王,四十三年冊封為親王世子。
離秦王就差一步,可這冊封秦王的玉碟卻始終沒來。
“外面寒,余大人屋里請,知道余大人要來,我已經準備些許的薄酒,也好聽聽京城勝景,狀元及第的風光!”
余令搖了搖頭,笑道:
“不用這么客氣,也就見了三次面而已。
今日來也就簡簡單單的一個事情,說完了我就走,家里人還等著我呢!”
朱存樞干干的笑了笑:
“余大人莫不是嫌棄秦王府寒酸?”
“我怎么敢嫌棄,秦王府里的一個偏殿比我家都大。”
朱存樞有點笑不出來了。
余令不愿意說這些口水話,直接道:
“當初朱縣令離世前我答應過他,我余令若是有能力會盡力拉扯一把朱家宗室的可憐人。
敢問親王世子殿下我可違背過承諾?”
“沒有,沒有,余大人做的挺好!”
“好,既然親王世子覺得我并無虧欠,為何在我離開長安的時候要違背衙門政令,散布謠,大量收購育種土豆呢!”
朱存樞聞大急:“冤枉,真的冤枉啊!”
“真的沒做過?”
“沒有!”
余令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對這秦王府僅剩不過的好感也沒了。
姜槐道來了他親自迎接,去表忠心。
如今出事了立馬否認,連承擔的勇氣都沒有。
事情其實不大,無非就是按照規矩來就行了。
有朱清霖在,余令不會跟朱存樞撕破臉,可如今……
他連屁股該坐在什么位置還分不清。
“我就說呢,秦王忠君愛國,洪武爺體諒百姓,他的子孫不可能臉都不要去從百姓牙縫里掏吃的。”
余令翻身上馬,吐出一口長長的白氣。
“對了,今后秦王府就按照以前的規矩走吧,你們人太老實了,長安的水太深了,我怕你們把握不住。”
馬蹄聲遠去。
他轉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來當中間的人的朱大嘴這幫兄弟一句話都沒說出口,根本就搭不上話不說。
這見面聊天的速度也太快了。
朱存樞慌了。
大寒的冬日里他仿佛置身火爐里。
完了,全完了,余令這一走,這兩三年好不容易攢下的底子肯定全沒了。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
過往幾年依仗著余令和茹讓兩家照拂,土豆育苗都是緊著秦王府這邊來,也讓秦王府等人看到了光。
可這才看到點光,今日就被徹底的堵死。
按照以前的規矩走……
那就是按照國法走,自己這個秦王出不了府。
就算出來做事也得按照規定先去衙門告知,同意之后才可離開。
余令用祖宗之法把自己困在秦王府。
今后再想去大街,去見什么客人,怕是不成了。
余令去做什么已經不用想了。
既然朱存樞不承認是自己做的,那些秦王府默默扶持起來的那些人今日怕是要完蛋了。
不死也要脫層皮。
余令打馬去了知府衙門。
片刻之后朱存相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望著烤火的余令,朱存相渾身冒冷汗。
“令哥,我來了!”
“來了好,你們自己去庫房拿板凳,然后把褲子脫了去外面趴好!”
來的這群人松了口氣,只要不去站籠,那就是說今日可能不用死。
肉責,挨頓打,扛過去,這事就會翻篇。
“令哥,我能不能就在里面挨打!”
“為什么?”
朱存相委屈道:“哥,外面人多!”
“知道丟臉?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說了很多次,規矩是底線,誰試探底線誰出事!”
“哥,我這些年在長安荒山上種了七十多畝花椒啊~~”
余令抬起頭毫不客氣的道:“這是一回事么?”
“現在知道丟臉了,當初做什么去了?
既然你怕丟人,我去把肖五喊來,你趴在這里,我讓他打!”
朱存相聞渾身一抖。
讓肖五來打,還不如一頭撞死在臺階上。
他扇一巴掌自己都受不了,他若是用板子,一板子就能把屎尿打出來。
“哥啊,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下次不敢了……”
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傳來,望著來人,朱存相用長袖捂臉,抱著凳子朝著知府衙門的大門外走去。
“大人!”
“看到外面的那群人么,每人杖三十,打的時候把罪名寫上去,用大白話寫,告訴所有人這群人為啥挨打!”
“大人,要活的還是死的?”
“開春之前可以下地干活就行,這地還得有人種,訓誡為主,事情辦得熱鬧些。”
“是!”
文老六點了點頭,走的時候輕輕地掩了屋門。
片刻之后外面就傳來了求饒聲,余令烤著火,從懷里掏出一個紅薯。
……
“老六啊,你狗日的也是好起來了,沒埋沒祖上的手藝,青出于藍啊.....”
文老六拍了拍朱存相白花花的屁股,不著痕跡的聞了聞指尖笑道:
“相哥,當初小的就說了乍富之人,不脫貧寒肌體!”
“你狗日的還讀書呢,廢什么話,打啊,嫌我丟人不夠啊!”
文老六笑了笑:
“不瞞著相哥,小六子我也想去京城,也想去泡著澡喝豆汁。
相哥,我開始了,大聲叫~~”
“啊~老六你這狗日的,我昨日才給你送的三斤大紅袍啊......”
喜歡哈哈哈,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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