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的話才落下,冒煙的黑疙瘩就落下了。
赫舍里明達知道這是火藥,但他不怕。
因為見過無數火藥,都說大明火器無敵,若真是無敵,那大明九邊有何存在的意義?
若真是無敵,六堡,撫順為何成了自己大金的堡壘?
赫舍里明達雖然輕視火藥,但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個感覺很像自己在山里挖人參,猛地抬起頭時一條毒蛇正對自己吐信子。
按照本能,赫舍里明達還是朝著邊上躲閃。
“躲起來,躲起來,找地方躲起來!”
所有人開始找掩體,可他們不知道余令這個人有多狠,每個掩體后都埋著地雷。
怕有啞炮,每一處都藏著好幾個。
“這是什么線,這么長?”
爆炸聲響起,跟過年的時候放炮一樣,爆炸聲一個接著一個。
跳進院子的那一批人成了重點照顧的對象。
“涼涼君知道為什么炸門么,我這是為了關門殺狗!”
響聲還沒落罷,余令再次大吼道:
“王不二,帶人,五人一組,壓過去,敲斷手腳,請客人進門做客!”
“是!”
“如意,小肥!”
“在!”
“開門迎客!”
大門開了,小老虎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外面的賊人此刻都是懵的,如此密集的爆炸,還在密閉的院子里……
所有人都覺得這火器竟然如此恐怖!
院子里的慘狀已經無法用語來形容。
冷兵器的傷口的都是有跡可循,火藥彈里面的瓷器碎片帶來的傷口讓人看不到痕跡,如同利爪撕裂......
他們身上的皮甲可以抵擋部分呼嘯的瓷器碎片……
他們的臉,他們的四肢就成了重災區,踩到地雷上的人直接就不用活了,真的是血肉模糊。
雖然沒有被火藥完全撕裂,但他們的腿,白骨都露在外面……
好些人的腿都斷了。
一個罐子兩斤火藥,余令覺得就算是黑火藥,這他娘的也是火藥。
搞不出來更高級的,難道做不到量大管飽么?
不是有人說了么,量變決定質變!
這群人一見自己的兄弟這么慘,心里立馬有了退意。
進來是跟人拼刀子的,結果人沒見到自己這邊倒了一大片,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家令哥請你做客!”
王不二淡然的揮刀,非常果斷的用刀背敲碎手腕和膝蓋骨,扯著辮子就往堂屋里面走,走一路,血流了一路。
這群人怕了,想跑。
可這時候已經跑不了,能翻墻進來是因為外面有梯子。
如今想出去可沒有梯子,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堂屋里,錢謙益望著忙碌的如意。
一把把的椅子被抬了出來,左右對立,整整齊齊的碼到門口,椅子上有了人,被人扶著坐好。
肖五走到人前,揪著頭發,照著胸口就是一拳。
每出一拳,錢謙益就是一哆嗦,不是他怕血,是害怕這種面無表情的殺戮方式。
余令身邊的這群人就不像人,就像是專門來索命的。
每個人都不亂,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連大喊大叫都沒有!
鮮血順著椅子緩緩地流到地面,慢慢的匯聚成一灘.....
赫舍里明達也受傷了,他有些恍惚。
望著走來的余令,他忍不住想跑,可一想到余令那輕蔑的眼神,他選擇面對。
“貴客,里面請!”
望著余令身后越聚越多的人,赫舍里明達知道自己輸了,輸在了自大。
這個宅子這么多人他先前竟然以為是奴仆,沒想到其貌不揚的人卻是惡鬼。
赫舍里明達望著余令,長刀橫在身前:
“你不配做大明的勇士!”
余令煩的就是這種。
我是失敗者我有道理,如果自己輸了,他做什么都是有理的.....
什么男人不男人,本質就是他沒占到便宜的惱羞成怒!
“我是讀書人,進士第一百九十九呢,我從不認為自己勇士!”
“余令,拔刀!”
余令望著赫舍里明達,望著他惱羞成怒的樣子,笑了笑:
“不要做什么無謂的掙扎了,你不配讓我拔刀,讓你們的什么第一巴圖魯來!”
“余令大膽!”
“你大膽,努爾哈赤大膽,大明養的狗,要吃的給他好吃的,要喝的給好喝的,可這狗竟然要上桌.....”
余令大聲怒斥道:“忘了大明才是你們的主子么?”
赫舍里明達怒了:“漢狗找死!”
“奴兒哈赤一個龍虎將軍,在我大明是臣,你充其量是奴,我也是臣,你一個奴對臣大吼大叫,跪下!”
小老虎沖了出來,抬手打掉赫舍里明達手上的長刀,伸手往他肩膀一拍,笑道:
“我朝臣子說奴兒跪下!”
余令身后眾人齊聲怒吼:
“奴兒跪下!”
小肥舉起錘子邦邦兩錘,膝蓋骨碎裂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我是赫舍里氏,我大金國最尊崇的姓氏之一,余令你好大膽!”
“去你媽的,老子炎黃子孫!”
“狗啊,余令別忘了你也是狗!”
余令從身后拿出雙眼火銃。
對著跪在地上還不愿意屈服的赫舍里明達砰地就是一槍,緊接著第二槍。
赫舍里氏癱軟在地上,望著身上的洞洞,他覺得情報有誤,大明的火器真的厲害。
“這是什么!”
余令換好了子彈,槍口再次對準了他:“記住了,它叫大學士,殺野豬用的!”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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