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做壞事是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看來余令說的對,自己先前并不是無藥可救。
朱存相走了。
在今年他要搞更多的花椒,讓更多的人賺到錢,讓更多的人來贊美自己。
因為他發現他喜歡上別人夸自己的那種感覺。
尤其是背后偷偷摸摸的那種夸。
這種感覺太讓人沉迷了,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比去勾欄還讓人沉迷的事情。
原來人還有這么一個活法。
自己都這么大了,竟然還有人要給自己說一門親事。
那姑娘朱存相去看了,很漂亮,他很喜歡,他如今覺得茹慈長得也就一般。
……
在長安城外的大慈恩寺,苦心大師被余員外煩的不行。
“聽我的,今年小年后就是好日子,不用挑日子,天天都可以辦婚嫁之事,哪天都可以,百無禁忌!”
余員外搓搓手,笑道:
“大師,你別惱,你是出家人,小年之后真的能行么,這是“趕亂歲”啊,我咋聽著就嚇人,我就一個兒子……”
苦心大師深吸一口氣。
他有點怕余員外了,小年后的日子根本就不用算,“趕亂歲”本來就是好日子。
自己隨口一說余員外還覺得自己在敷衍他。
還要去什么仙游寺。
去別處也無妨,去仙游寺不行。
苦心大師不喜歡仙游寺。
真要說個理由,就是仙游寺在正德年間被西域高喇桑加巴修復擴建過。
如今這里有西域的和尚在掛單,苦心不喜歡那來自西域的和尚。
佛宗同源,苦心承認。
但苦心不喜歡那些西域和尚手里的小鼓,和各種法器。
那代表什么苦心知道,可就因為知道心才不安。
佛宗雖同源,但他接受不了那幫人的教義和行事之法。
苦心修的是玄奘留下來的以法相立宗的唯識宗。
他接受不了這些。
這些法器的制作太殘忍了。
為了得到一張完好的高品質的人皮,他們會在把人頭皮上開個洞,順著孔洞往下注入水銀,讓皮肉分離。
而且這皮還是少女的。
而且這還僅僅是諸多辦法里面的一個而已,他們還有很多法子。
苦心曾經跟這群人論道過,這群人說是信徒自愿。
什么是自愿?
都是修佛的就別玩那一套了,他們口里的自愿就是以學習佛法為理由給人“教化”了。
苦心翻了很多的佛派教義,并沒有找到什么狗屁的人體法器這種東西。
苦心覺得這群人做的佛教與真正教義相去甚遠。
所以,余員外只要一提仙游寺,他心里就想到那些“人體法器”,他就會想到那些可憐的人。
心里自然就壓不住火。
他眼下就是想等自己的徒兒快些長大,然后讓他去仙游寺當住持。
把那些不倫不類的東西全部砸碎。
他如今有這個權利。
去京城,皇帝可不是只見了余令一人,他也被召見了,他也有封賞。
見余員外還沒走,苦心又深吸了一口氣:
“這回真的是最好日子了了,真的!”
余員外開心了,功德箱發出一陣沉悶的回響。
余員外開心的走了,他此時要去找吳秀忠他娘。
她要代表余家去茹家,問問茹家的意見。
余員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來福今年怕是完不了親。
八月去歸化城,到了就是年底,回來就是明年。
余員外剛走,大慈恩寺的鐘聲響了。
這一次的鐘聲沒有往日的慈和,多了些許的征伐之味。
正在練武的王輔臣聽到后拔腿就跑,連汗都沒擦。
小和尚也趕緊忙了起來,主動的去了經閣,一邊念經一邊瞄著經閣的門。
師父生氣了!
在鐘聲里,余令敲響了茹家的大門。
在一聲聲姑爺來了的呼喊聲,余令一邊發壓歲錢,一邊往里面走。
見小肥和如意抬著箱子入門,茹讓皺著眉頭道:
“你這是做什么?”
“還錢!”
“有錢了?”
余令聞得意道:“有了,蜀錦賣了。
今年的錦繡漲價了,二十五兩銀子一匹,我把衙門的錢給了保國,這次他走后,下次來就是生意!”
“有了這個穩定的生意,俸祿問題就能解決,你做這事的時候記得找幾個官員跟你一起。”
茹讓不解的望著余令:
“不對,這事兒是你來負責,你突然跟我說這個做什么,我腦子笨的很,做生意不如你!”
余令笑了笑繼續道: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今后的根基是百姓。
所以,接下來還是土地,哪怕年景依舊不好啊,我們依舊得拉著百姓搞民生,讓他們吃飽飯!”
茹讓站起身,盯著余令哆嗦道:
“布政使又來了,還是你在長安做的被總督發現了?
令哥,你別嚇我啊,你給我透一個底,你要.....要做什么!”
余令抬起頭:
“過了十五我就要練兵了!”
“要起事是么?”
茹讓快哭了,著急道:“令哥,你聽我的,這個官咱們不當了,秦王府有錦衣衛,練兵需要理由,這不行.....”
余令嘆了口氣:
“三邊總督的軍令來了,我要去歸化城給韃子送錢了!”
喜歡哈哈哈,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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