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讓屋子溫暖如春。/咸·魚¨看¢書^旺`*嶵!鑫^章_潔?更^新^筷*
發黃的燈火帶著暖意,望著昏睡過去的師娘,余令慢慢的將第二封信收起。
這封信里的內容不多,但余令卻看到“以死明志”!
看到了死志,余令對王秀才先前的所作所為再也沒了意見。
自己是“后來者”知道一些。
先生往前每走的一步都是未知的。
先生要以死明志并不只是后悔的體現,也并不是為大明盡忠。
他其實更是一種文化和氣節的延續。
過往不重要了。
望著跪坐在床前照看師娘的師兄,余令知道,為了保密,先生說的很多話都在師兄的腦子里。
望著王興那畸形的手指,余令忍不住道:
“師兄,你的手!”
王興毫不在意的揮揮手,壓低嗓門道:
“父親給我配了假死的毒藥,阿敏怕我裝死借此把消息傳出,就在“大發善心”在我的棺槨里裝了很多冰!”
“凍的?”
王興點了點頭:“對,就是那時候凍的。
不過影響不大,也是我命不該絕,是左手,不耽誤我寫字,也不耽誤我干活!”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余令趕緊起身開門。
門開了,南宮帶著蘇堤、顧全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知道余令突然把自己喊來定是有要命的大事要說。
確實是要說大事,只不過不是余令來說。
余令不知道朝堂對女真的了解到了一個什么地步。
但余令想借著南宮的手,把最新的消息傳到皇帝那里去。
這是眼下唯一能做的。
余令主動介紹道:“師兄,這位是南宮先生,是可信任的人,在東廠也很有地位,你來說,我們聽著!”
王興點了點頭:“女真現在很強!”
南宮聞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他從東廠、錦衣衛那里也聽過這句話,但朝堂眾人只認為東廠和錦衣衛在夸大其詞。
目的是再次手握大權。
王興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可笑。/s′i,l,u/x-s¨w..-o\r_g\
在沒去女真之前他也認為女真是貧弱不堪的,是靠著大明的敕書活著。
去了之后他才發現被騙了。
“我知道我說的話很多人不信,在萬歷三十四年之前女真真的是不堪一擊的,對我大明溫順的像個小貓!”
南宮聞抬起頭:
“你是想說六堡之事對吧!”
“對,不管六堡發生了什么,但不可否認,六堡是我朝遏制女真的重要堡壘,是撫順、清河的唯一屏障。”
“我沒當過官,我不知道朝廷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六堡發生了什么。
但我知道在萬歷三十四年,我朝放棄六堡,并遷走了這里的十余萬居民!”
王興嘆了口氣:
“我大明遏制女真等部族的堡壘,落入敵手,我們的戰略重地成了女真的戰略重地,自這一年開始,女真徹底的不一樣了!”
南宮皺著眉頭道:
“不對,蒙古的科爾沁部落和女真關系不好。
雖然我朝丟失了六堡,但蒙古的科爾沁部落卻依舊是女真勁敵!”
王興望著南宮,咬著牙低聲道:
“如果我朝都這么認為,那我可以理解為什么所有人都認為女真不堪一擊了,因為咱們對他們知道的太少了!”
“萬歷四十年科爾沁左翼后旗始祖明安臺吉,親自將自己的女兒送到女真。
他們開始聯姻了!”
“在萬歷四十二年,科爾沁左翼中旗始祖莽古斯的女兒哲哲,嫁給努爾哈赤第八子皇太極,另一個女兒,許配給了多鐸。”
暖黃的燈光下王興的眼睛閃爍著莫名的光:
“我們都認為在經歷成化犁庭之后女真只有區區幾萬人,殊不知如今的蒙古和女真已經徹底的聯合在了一起。”
“你們沒看到,在那邊,一輛輛拉貨的馬車絡繹不絕。
你們沒聽到,打鐵的聲音徹夜不息,你們沒看到那成片的良田……”
王興低下頭喃喃道:
“我以為六堡丟失以后朝廷會對女真施以手段。+x.i!a/o~s′h¢u\o\h?u·.~c!o,m+
那時候的女真還算弱小,馬市對于女真極為重要,控制物質就扼制了他們!”
“結果……”
王興搓了搓畸形的手指,繼續道:
“結果我朝動靜甚小,連敕書都沒收回來,他們繼續利用敕書獲得大量的賞賜!”
聽到敕書余令嘆了口氣。
敕書對大明周邊的部族來說非常重要。
塔克世,也就是努爾哈赤的父親,他被殺后朝廷給了努爾哈赤敕書三十道。
有了它,才可以進入馬市進行貿易。
女真制造業落后,需要和大明兌換生活物資,靠的就是敕書。
除此之外,部落的首領可以拿著敕書進行朝貢。
大明是上國。
只要是部族來,朝廷為了體現身份采取“薄來厚往”的政策。
無論對方進貢什么,朝廷都會毫不吝嗇地回賜真金白銀。
余令懂這里面的門道是什么。
封貢關系不僅拉攏和安撫了女真族,防止他們倒向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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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分化各部的關系。
我給你別人給不了的好處,你跟著我,好處每年有。
而且這敕書不記名,不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