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余令也知道,這東西本來就不能賣高價,就要薄利多銷,就要人人都用得起。
這才是賺大錢的根本,把一個煤搞成了稀缺物,那誰用的起。
劉玖仰頭喝了一大碗涼茶,舒服的哈了口氣。
“少東家,我估摸著再等上幾日鋪子的生意就會火爆起來。
陳嬸、廚娘對爐子都喜歡的不得了,說它是婦人的恩物,那其他家一定也喜歡!”
劉玖得意的笑了笑:“這樣的好東西誰不喜歡”
余令合上賬本,抬起頭笑了笑:
“這東西價格不能高,哪怕一百塊賺十個錢,那也不能漲價,前期有點難,不要不舍得花錢,要宣傳出去!”
“如意已經去做了,他找的是唱曲的花子,編了歌謠!”
余令點了點頭,站起身望著劉玖感激道:
“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等年底了,核算收益,咱們家按管家的工錢來跟你算俸錢!”
劉玖聞眼眶紅的厲害,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些年,也只有余家把自己當人看。
余令走了,他要回家去,每日兩個時辰的背書時間是一點都不能少。
少一點,老爹就會生氣。
騎著驢子余令匆忙回到了家,家里傳來的讀書聲。
每當讀書聲響起的時候,廚娘就會把他的小寶抱出來曬太陽,接受文氣。
孩子已經滿月了,原本丑丑的模樣也在這一個月里變得好看起來。
她和孩子一邊說著話,一邊納鞋底。
悶悶聽到讀書聲,也從秋千上跳了下來,開始了讀書識字。
她每日也有任務,必須寫足一百個字。
茹慈望著悶悶的字,笑道:“你怕你哥?”
“怕?”
“為啥?”
“寫不好打我屁股!”
見茹慈笑了,悶悶抬起頭道:
“你哥哥打你么?”
茹慈搖了搖頭,也想起了自己的哥哥茹讓,自從父母離世以后,這些年就算犯錯他的哥哥也不舍得打她一下。
“不打!”
“哦!”
聽到熟悉的“哦”聲,茹慈啞然。
和悶悶相處這么久,她發現一個有趣的問題,悶悶的話很少,但卻格外的聰慧。
她坐在那里看著是呆呆的,但你講得東西她都能記住。
就拿女紅來說,她當初學繡花的時候光是學平針、回針、鎖鏈針和緞面針都挨了很多打。
更不要提更難的色彩搭配了,那簡直就是噩夢!
因為只有會色彩,你的刺繡才能傳神,繡出的圖案才會像真的一樣,才會好看,才會活靈活現。
可對她而是噩夢,因為太繞了。
對悶悶而好像不值得一提,她好像不怎么學,看一遍能模仿出個七七八八來。
悶悶繡的他哥余令,和真人幾乎一模一樣。
她有三個手帕,三個手帕繡的全是他哥余令,抱貓的,抱狗的,還有一個坐在草垛子上唱歌的。
在三個繡帕上也有她悶悶。
只不過都是小小的,眉眼都看不見,整個人物只有兩三根細絲勾勒。
除此之外,余家的兩只胖貓,還有那只黑狗悶悶都可以繡出來,連畫像都不需要,直接上手就能繡。
看到了悶悶,茹慈發現自己哥哥花錢找繡娘教自己還比不上比自己小的悶悶。
有時候人比人真的氣死人。
廚娘望著屋子里的兩個“小人”,她覺得茹慈小娘子和自家的小郎君般配極了。
這件事余令其實很無語的。
因為在廚娘的眼里,只要是一個女子,她都覺得和自己很般配。
她不只針對茹慈一個人,所有和余令大小差不多的女子她都覺的般配。
不過她現在眼光高了,喜歡看大戶家的娘子,那些小門小戶的她覺得和余令不配了。
她覺得和小肥配。
廚娘把繡花針往頭上抹了抹笑著打趣道:
“茹娘子這般美貌,今后不知哪家郎君有福,祖墳上冒青煙,會刺繡,會讀書,會認字,這樣的女子打著燈籠都尋不到。”
本來就是一句夸贊的話。
可茹慈的臉色卻變了,不是廚娘嬸嬸說話無禮,而是自她懂事以后她就知道她今后要嫁給誰。
除了秦王府的朱家人,還能有誰?
若是嫁給今后的秦王,那也是一樁好事情。
可秦王的婚事是屬于宗人寺安排,茹家不入宗人寺的眼。
所以……
所以,茹慈很清楚自己今后的命運。
嫁給一個秦王的侄兒,或是一個遠方的親戚,這就是她的命。
可朱家人她都看了,百姓們說他們蛀蟲一點沒錯,什么壞事都做。
若不是龍首原那邊有京城來的礦監在看著,欺男霸女的事情可不是戲文里講得橋段。
秦王妃不從官宦里出,從百姓里出,一層層的選拔,選到最后,都是最好的女子。
可秦王妃只有一個,剩下的好看女子去哪里了?
現在不是洪武永樂,那時候天下清明,現在.....
現在這些容貌姣好,禮儀不缺的女子去哪里了,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
一想到“蛀蟲”今后可能是自己的夫君,茹慈心里就升起一股子莫名的厭惡。
茹慈低著頭匆匆的走了。
廚娘見茹慈姑娘不開心的離開了,趕緊跑到余令那里,大急道:
“少東家,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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