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煤是朝廷豐盈國庫的方式之一,朝廷對于各地的煤炭的開采采取了很多種管理措施。
外人碰不得,一碰東廠的人就來了。
如今和朝廷一起做生意,純利雖然只能拿兩成,但卻并沒有規定一個額度。
所以賣的多,拿的錢就多。
因為在顧全看來余糧這一家子,無家世,就算有背景那后面站的也是自己人,所以就算豁出去賣……
又能賣多少呢?
而且余糧這一家子就算有本事,有經商的手段,賣的越多,礦監這里收入也就越多,雙方是綁在一起的。
顧全倒是希望余糧把所有的煤都賣出去。
今日搬家后就要離開軍屯了,老爹拉著余令,父子兩人一人手拿銅壺,一人手拿茶碗,開始挨家挨戶的給敬茶告別。
感謝大家這些日子對余令的照顧和關愛。
大伯蹲在門口,望著一箱子一箱子的書搬上車駕,眼里滿是愁思。
他知道老三余糧尋的一門好生意。
他也想去,可他開不了這個口。
他蹲在這里就是希望老三開口,如此就有了一個搭上話的由頭,可老三把屯子的茶都敬完了……
卻獨獨忽略了他老大家。
老爹是寒心了,侵占宅子一事本不想多,事情已經結束了。
可面對老爹不止一次想把地拿回來的暗示。
大伯不說話,大嫂卻裝起了糊涂,說什么她是從老四手里接的。
外之意就是這事要找就找老四。
她的這個態度老爹傷心了,今日是喬遷之喜,他不愿發作惹不愉快。
他決定等那邊安頓好了,就把地要回來。
“余令大人,小的和老二這就出發把書運過去,老三老四跟你一起走,估摸著晌午過后才能到。”
見余令望著自己,滿臉思索之色,謝添趕緊道:
“余令大人小的叫謝添,感謝的謝,添加的添,我的牙又白又大,軍中人送外號大牙,余令大人可以管我叫謝大牙!”
余令這一次記住了。
還真別說,他上一次要是這么介紹的話,自己哪能記不住。
謝添身邊的那個老二余令記得很清楚。
他叫修允恪。
為啥余令能一下子記得住他,因為他一來就把如意給打了。
昨日兩人約了一次摔跤,余令是事后才知道的。
如意最驕傲的摜跤……
如意輸了,氣的晚飯都沒吃。
到現在余令都不知道兩個為什么要碰一下,難道是兩個人的八字相沖?
長胖好多的驢子一家三口出發了,這一次它們拉的全是書。
這些書是老爹的命,他寧愿什么都不帶,他也不會讓一本書遺落。
原本第一次是該運一些被褥和衣服過去的。
畢竟這一來一回有點遠,晚上還要休息,這是必需的生活用品。
但老爹的安排是自己的被褥自己扛,要步行走過去。
在眾人的羨慕眼神中余令一家鎖上了屋門,準備去新家。
望著余令朝著自己走來,大伯母露出這一生之中最慈祥的笑意。
“令哥~~”
余令彎腰行了一禮,壓低嗓門道:
“伯母,侄兒要走了,走之前想跟伯母說幾句貼心的,知心的話。”
大伯母一喜,笑道:“一家人,伯母聽著呢!”
余令露出好看的笑容,笑道:
“軍令讓我防止匪患,所以我還會回來練兵,所以我的屋子,大伯母就別想了!”
余氏聞臉上慈母般的笑一下僵住在臉上。
余令望著大伯母繼續道:
“在我下次回來之前,我家的土地必須一點不少的還給我,若是少一分,我拼死也要把你的幾個女婿送去修長城。”
余氏臉上的笑容徹底地消失不見,怨毒之色浮現在眼底。
千算萬算,她沒想到一個孩子竟然敢對自己如此說話。
余令絲毫不懼,仰著頭,笑容依舊:
“大伯母,你夜里睡覺來運大兄沒來找過你么?有沒有看到他提著腦袋過來對你說,伯母啊,孩兒的脖子好疼啊!”
余令夾著嗓子,慢慢道:
“伯母啊,孩兒的脖子好疼,好疼啊……”
望著一臉邪氣的余令,余氏只覺得來運和余令的臉突然重合在了一起。
寒風乍起,余氏只覺得遍體生寒,余令望著大伯母。
他知道二伯的猜測是對的,因為大伯母心慌了。
余員外望著余令跟大伯母“告別”滿意的笑了笑。
自己的兒子來福就是一個大胸懷的,知道老爹做的有些過分了,在替自己找個臺階往下走呢。
“來福?”
滿臉邪氣的余令又變成了人畜無害的模樣,甜甜地應道: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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