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消毒水混合著鐵銹的腥甜,冰冷鐐銬的觸感,無影燈的慘白……
葉千嶼第十次從產房中醒來。
這一次,她沒有尖叫,沒有顫抖。
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兩口枯井。
視野邊緣出現了細密的裂痕,像血紅色的蛛網阻擋了視線。
頭頂的血字依舊鮮紅,但這一次,它們不再是平面的,而是由無數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符文組成。
它們像鎖鏈一樣緊緊纏繞在一起,依靠某種流動的未知的能量,拼湊成了字跡。
“不要讓他們知道你醒了!”
那些符文隨著她的注視而微微顫動,仿佛在回應她的目光。
她不知道這些改變意味著什么。
甚至有種自暴自棄的念頭……
靈魂深處傳來的不再是恐懼,而是麻木。
九次極致痛苦的死亡,九次徒勞的掙扎,九次被無情碾碎的希望,已將她徹底擊碎。
她的靈魂好像一件破爛的瓷器,每一次回檔,裂痕就加重一分,靈魂就稀薄一分。
每一次被凌遲,都牽扯著靈魂深處撕裂般的刺痛,提醒著她那不可逆轉的損耗。
這一次尤為嚴重。
她甚至覺得,下一次死亡,她的靈魂就會徹底消散,連回檔的機會都沒有了。
也好,也好。
“就這樣結束吧……”她在心里呢喃。
“蕭太太,請放松,蕭醫生馬上就來。”護士小姐進來檢查,甜美空洞的聲音如同背景噪音。
葉千嶼毫無反應,眼神依舊空洞。
門開了,蕭御淵帶著那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木質松香走來。
“小嶼,我來了。”溫潤如玉,一如既往。
這一次,葉千嶼甚至連扮演‘蕭太太’的力氣都沒有了。
毀滅吧……
她沒有像之前那樣恰到好處的撒嬌哭泣,也沒有精準地咬住他的手臂。
只是麻木地偏過頭,任由那冰冷的指尖拂過她的額頭。
沒有回應他的任何話語,像一具沒有生命的玩偶。
蕭御淵似乎有些訝異,桃花眼在她臉上審視片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但葉千嶼的麻木太過徹底,眼神中一絲恐懼都沒有,只有一片死寂。
這似乎并未觸發他的‘判定標準’,更像是原主在極度害怕下的失神狀態。
所以男人最終選擇忽略,繼續手術流程。
手術刀劃開皮膚和子宮,葉千嶼毫無反應。
章魚怪被取出,那熟悉的、令人作嘔的腥臭彌漫開來,她也只是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睫毛。
怪物的吸盤牢牢吸附在她的子宮內壁上,開始瘋狂吸食她的生命本源。
葉千嶼都想拜托它多吸點,給她個痛快。
“快點……”她在心里祈求,“再快點……”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葉千嶼的靈魂稀薄到了極點,可她的感知能力反而被放大到了極致。
她沒有主動去看,就能感知到,一條粗壯的、污穢的黑色能量帶,連接著章魚怪和蕭御淵的心臟。
每一次章魚怪貪婪的吮吸,這條能量帶就會產生劇烈的高頻震顫,暴露出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共振節點!
作為一個理科生,葉千嶼立刻意識到,那個共振節點就是致命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