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飛來的瞬間，宋云卿雖然下意識地偏頭，但尖銳的石塊還是狠狠砸在了她的額角。

“砰！”

血瞬間涌了出來，順著她的眉骨滑下，滴在衣襟上。

宋云卿抬手抹了抹額角，指尖沾了血。

劇烈的疼痛使得宋云卿踉蹌了一下，眼前發黑，耳邊嗡嗡作響。

感覺周圍的聲音都如潮水般褪去，只聽見蕭燼川著急的聲音好像隔著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宋云卿！”

下一秒，她膝蓋一軟，栽倒在地。

蕭燼川幾乎是幾步沖過來，一把將她抱起，指縫里全是鮮血，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對著外面的人說。

“封鎖現場，一個都不許走！”

陳志誠立馬帶著民兵圍了上來。

老太婆這會才終于知道急了。

“你們不能囚禁我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這個小賤蹄子罵我，我才不小心扔過去的。”

她慌了神，聲音結結巴巴地狡辯：“跟我們沒關系，是她自找的！”

“不就是破了點皮，流了點血嘛，不可能暈倒，她就是裝的！”

“閉嘴！”

蕭燼川怒喝出聲，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臉上滿是緊張。

“故意傷害軍屬，知道什么后果嗎？”

老頭咽了咽唾沫：“我們沒想傷害她......”

老太太也慫了：“誰讓她站得那么近！”

蕭燼川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一把扣住宋云卿的手腕：“我們先去衛生所。”

宋云卿點點頭。

他抱著宋云卿大步往衛生所跑，血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流，黏膩，溫熱，讓他的心臟幾乎停跳。

衛生員手忙腳亂地清理傷口，宋云卿疼得指尖發抖，但硬是沒吭一聲。

蕭燼川站在旁邊，拳頭攥得死緊，指尖泛白。

在他抱著宋云卿離開之后，村書記披著衣服來到宋云卿家門口。

老太太的嘴就沒停過，一直在哭嚎：“我們是冤枉的，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村里人都圍在外面，議論紛紛。

有人搖頭：“這老兩口真是越老越糊涂。”

也有人撇嘴：“蕭團長也是，干嘛非要修水渠，大家挑水吃挑得好好的，惹這麻煩干嘛！”

陳志誠瞥她一眼：“你在說什么屁話，修水路是好事，是為大家謀福祉的好事，你們不領情就算了，還這么說人家，你要是真不想要，那我這就幫你登記，把你們家也繞開？”

那人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被人聽見了，暗罵一聲倒霉。

沒一會，蕭燼川就抱著額頭上纏著紗布的宋云卿回來了。

他將宋云卿放在長凳上，自己站在一旁看著，臉色依舊難看。

書記嘆了口氣，出面調解。

可是田老漢夫婦咬死不認錯，硬說是他們先欺負人的，自己沒有錯。

最后，書記一拍桌子：“行，你們不配合，以后村里的分紅，救濟糧，你們家就別要了！”

老太太一聽，急了：“憑啥？！”

田老漢“咚”的一聲躺倒在地：“干部欺負人了，要逼死老百姓了！”

書記看得一肚子氣，冷著聲音說道：“就憑你們阻撓集體建設！”

“不行，那是我們的地方，憑什么不給我們好處就占了，還熏死了我們家的兩只雞！”

書記：“你好意思說嗎，那是你們家的地方嗎，那是村里的，是大家的，怎么就成了你們家的了。”

“我不管，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寫舉報信，我一天寫一封，舉報你們仗勢欺人！”

蕭燼川不緊不慢地開口了：“舉報信只能送到我這，你不嫌麻煩的話可以寫。”

老兩口這才慌了，支支吾吾的松口：“那…那修路可以，但是不能占我們太多地方！”

書記看向蕭燼川，等著他的意思。

“她做了錯事，總該有懲罰吧，要不然以后大家隨便打人就行了，事后認個錯就沒事了？”

書記就知道這個坎過不去。

“你們兩個故意阻礙施工進程，還隨便出手打人，老田，你加入修水渠的工作，每天跟著工人一起干活，他們什么時候休息，你就什么時候休息。”

還沒等田老漢反駁，就又聽見書記說：“至于你，負責打掃全村的公廁，一直到修路完成。”

他們兩個當然不答應，田老漢“呸”一口：“我不干！”

“我也不干！”

“不干就抓起來，關禁閉，按照故意傷害罪判刑，你們自己選！”

田老漢臉都綠了，偏偏又想不出來什么話反駁。

相比之下，貌似干苦力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

要是真被抓進去，人家官官相護，指不定最后落得個什么下場呢！

他干脆一咬牙：“行，我答應！”

老太婆尖叫一聲：“老頭子你瘋了？我可不想去洗廁所！”

“不想去洗廁所那就被抓進去吧，我到時候來看你，好好在里面改造，改造還要干活你自己想吧！”

老婆子憋了半天氣，實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