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眠像只粘人的小獸,這黏糊勁都讓阿朝翻起死魚眼。
現在系黏糊的時候咩?
柳風眠靜若夜曇,眼中藏日月,磁感的尾音勾著愉悅的笑意:“討厭?”
他眉間好似寄落一場春雨,朦朧的天光落在青崖松柏般筆挺的身姿,更襯得他如江南煙雨畫中走出的溫雅公子。
阿朝眨巴眨巴眼,沒反應過來她五師兄在說什么。
討厭什么?
她五師兄難不成系生氣了?哼,她都還沒發脾氣呢!
阿朝氣郁,面無表情且惡狠狠地戳了戳柳風眠的臉頰。
柳風眠雙目瞌合晃過神來。
外面的落日散盡最后一絲余暉,暖色的天幕被如墨的漆黑覆蓋,今晚沒有月亮,天灰蒙蒙的,帶出絲絲縷縷的陰冷。
天氣的變化也預示著柳風眠現在的心境,明明他好不容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可現在這情形……
“咚咚咚——”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柳風眠警鈴大作,將阿朝拉至身后。
柳風眠喊了聲:“誰?”
“是我。”蕭梧寒清脆的聲音在夜里格外嘹亮。
聽聞聲音,阿朝即刻就打算打開門,誰料柳風眠卻伸手攔住了阿朝。
他道:“小師妹,既然這夏荷城中人全部都中了咒,保不齊這蕭梧寒也是對方派來對付我們的,我們還是……”
“不會噠。”阿朝打斷了柳風眠的話,繼續道,“窩相信寒鍋鍋,他的眼神不會騙人的。”
“師妹你…唉…”柳風眠無奈應下,也不再阻攔阿朝開門。
畢竟現在這種情況,唯一的轉機好像也就只剩下蕭梧寒了。
蕭梧寒進了屋,阿朝高高興興拉著他坐下,柳風眠順勢擺上一副靈茶。
茶是上好的靈茶,清涼甜潤,香雅甘醇,蕭梧寒卻推盞拒絕,氣韻文秀:“不了。”
柳風眠沉聲:“沒毒。”
蕭梧寒失笑:“我沒懷疑你下毒,是我不能喝。”
阿朝垂眸看向嫩綠色的澄凈茶水,若有所思:“系因為泡了茶葉咩?”
蕭梧寒輕輕點頭:“嗯。”
“我用味覺抵押給一人去解咒,也因此不能吃任何不純凈的東西。”
寒風從門口吹入,燈芯半晃,燭火搖曳明明滅滅,落在阿朝和蕭梧寒臉上,半魔半神,明暗詭譎。
阿朝有些心疼,不解問道:“可…可寒鍋鍋你不系只比窩打幾歲咩?”
對于小孩子而,獻祭味覺應該會很不好受吧……
蕭梧寒喉結滾動,半張臉陷入陰影中,跳躍的燭火帶出他眼中的凄涼,嗓音破碎的不成調:
“我知道……”
“但我是蕭府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