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這么記,人要是心情不好,肝氣就不順,憋著了,這柴胡就能幫著把這股氣給疏通了。”
“就像咱們屋里的煙囪,堵了就得捅一捅,一個道理。”
這種大白話的比喻,江小滿一聽就懂。
她腦子轉得快,立馬舉一反三:“逸塵,那是不是說,要是誰家兩口子吵架,氣得吃不下飯,用這個藥就有用?”
周逸塵贊許地點了點頭。
“聰明,就是這個理。”
旁邊的高秀蘭則安安靜靜地聽著,手里拿著筆,在本子上飛快地記錄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她不像江小滿那么跳脫,但勝在細心和踏實。
周逸塵的教學技能已經升到了四級過半。
他現在講課,自帶一種讓人容易理解和信服的氣場。
很多復雜的知識點,經他一說,就變得簡單明了。
江小滿和高秀蘭學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
雖然她們跟著周逸塵學醫的時間還不算長。
但現在隊里一些普通的頭疼腦熱,小孩子積食發燒,她們倆已經能上手處理了。
周逸塵看著眼前這兩個一個聰明一個認真的姑娘,心里也挺滿意。
就她們現在的水平,扔到別的生產隊,也絕對是挑大梁的。
比起前進大隊那個眼高手低的劉偉,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這樣的教學,一晃就過去了兩個小時。
眼看夜深了,周逸塵合上了筆記本。
“今天就到這吧,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江小滿脆生生地應道。
高秀蘭也跟著點了點頭,把自己記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寶貝似的合上。
“那我先回去了,師父,小滿姐。”
高秀蘭穿上外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路上小心點。”江小滿把她送到門口。
“嗯。”
等高秀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江小滿才關上院門,插上了門栓。
屋里,周逸塵已經把那個大木桶搬到了廚房。
又一趟一趟地往里加熱水。
很快,廚房里就彌漫起一股溫熱的水汽。
江小滿紅著臉走了進來。
“水好了?”
“嗯,進來吧。”
周逸塵沖她笑了笑。
兩個人一起擠進那個不算太大的木桶里。
空間一下子就變得滿滿當當。
熱水包裹著身體,驅散了深秋夜晚的最后一絲寒意。
江小滿把頭輕輕靠在周逸塵的肩膀上,玩著水面上的熱氣。
“明天上山,你真的要小心。”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周逸塵用手舀起熱水,輕輕淋在她的肩膀上。
“我比誰都惜命,絕對會跟在高叔屁股后頭,一步都不多走。”
“那就好。”
江小滿的聲音悶悶的。
兩個人沒再多說話,只是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溫存和寧靜。
……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沒亮透,外面還是一片灰蒙蒙的。
周逸塵就睜開了眼睛。
他扭頭看了一眼身旁。
江小滿睡得正香,呼吸均勻,長長的睫毛在晨光熹微中像兩把小刷子。
周逸塵動作很輕地從炕上爬了起來。
他沒有驚動她,悄悄地穿好了衣服。
今天要去山上圍獵,時間緊迫。
去師父陳振林那里練拳,只能先停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