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塵,今天這事兒,沒說的。”
高建軍的聲音有些沙啞。
“以后有啥事,直接找叔。”
這話很實在,沒有半點虛頭巴腦的客套。
周逸塵笑了笑,沒再多說。
他知道,經過今天這事,他和高建軍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只是普通社員和大隊書記那么簡單了。
這是一種過命的交情。
很快,豬血就放得差不多了。
王振山看著地上這頭龐然大物,臉上樂開了花。
“好家伙,這下隊里能分不少肉了。”
張建設也跟著點頭,用腳踢了踢野豬粗壯的后腿。
“這膘肥的,煉出來的油都能裝好幾罐子。”
“行了,別在這兒杵著了。”
高建軍一揮手,開口說道。
“先把這畜生弄下山再說。”
周逸塵點點頭,從背簍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粗麻繩。
王振山和張建設也從剛才的驚險和興奮中回過神來。
三百多斤的野豬,像座小山似的趴在地上,單靠拖是拖不動的。
“我去找兩根結實點的木頭。”
周逸塵說著,拎起那把還在滴血的斧頭,走向旁邊的小樹林。
沒一會兒,他就看了兩根粗細都差不多的木棒回來。
“來,搭把手!”
高建軍招呼一聲。
四個人七手八腳地用麻繩把野豬的四條腿結結實實地捆在兩根木棒上。
“我喊一二三,一起使勁!”王振山在前面喊道。
“一!”
“二!”
“三!起!”
四個人同時發力,把野豬抬了起來。
“好家伙,真沉啊!”張建設咧著嘴,感覺肩膀上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三百多斤的重量,分到四個人身上,每個人也得扛七八十斤。
“走!”
高建軍在前面帶路,腳步踩得又穩又重。
山路難走,更何況還抬著三百多斤的重物。
高建軍他們幾個常年在山里轉悠的漢子,額頭上都見了汗。
反倒是周逸塵,氣息勻稱,腳步穩健,讓旁邊咬著牙的張建設看得直咂舌。
這小子的體力,真不像個拿手術刀的醫生。
下山的路上,他們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這么大一頭野豬,根本就藏不住。
剛走到半山腰,就迎面撞上了兩個半大小子。
正是五隊的二狗和鐵蛋,兩人挎著筐,像是剛去山里摟柴火回來。
“高…高書記?”
二狗看清來人,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
隨即,他的眼睛就直了。
他和鐵蛋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了那頭被捆在木棒上的巨大野豬身上,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豬!野豬!”
鐵蛋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就喊了一聲,聲音里全是震驚。
高建軍喘了口粗氣,咧嘴一笑。
“嚷嚷啥,沒見過啊?”
“快,快回村里叫人去!”王振山甕聲甕氣地吩咐道,“就說我們打到大家伙了,讓李會計把秤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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