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塵心里已經有了完整的治療方案。
但他沒有直接說他們的病情,而是先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
“大哥,大嫂,你們這情況,不是啥治不了的絕癥,就是身子虧了點,得好好調理。”
“放心,能調理過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像是一道光,瞬間照亮了張建民和李紅霞的世界。
李紅霞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沒掉下來。
張建民更是激動地噌一下站了起來,嘴唇哆嗦著。
“周醫生,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周逸塵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我還能拿這事兒騙你們?”
他站起身,走到桌邊,拿出紙筆。
“我給你們倆一人開個方子。”
“大哥你主要是勞累過度,傷了根本,我給你開點補腎益氣的藥,先把身體的底子固好。”
“大嫂你這邊是氣血不通暢,我給你開個活血化瘀、暖宮調經的方子。”
“你們倆回去按時吃藥,另外,生活上也得注意。”
他看著張建民,叮囑道:“大哥,活兒是干不完的,得悠著點干。煙就別抽了,對身子沒好處。”
又看向李紅霞:“大嫂,你呢,別老是胡思亂想,心情放開朗點。平時注意保暖,別沾涼水,多喝點熱水。”
他寫下兩張藥方,吹了吹上面的墨跡,遞了過去。
“你們先按這個方子,吃上一個月看看。一個月后再來復診,我再根據情況給你們調方子,可能還得配合扎幾次針。”
張建民雙手顫抖地接過那兩張薄薄的,卻承載著天大希望的藥方,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謝……謝謝周醫生!謝謝周醫生!”
他轉身就要從兜里掏錢。
周逸塵擺了擺手,攔住了他。
“錢的事不急,你們拿著方子,直接去公社衛生院的藥房抓藥就行,就說是我開的方子。”
“都是明碼標價的,花不了幾個錢。”
張大爺在一旁看得是眉開眼笑,與有榮焉。
“我就說吧!逸塵出手,就沒跑!”
他站起來,重重地拍了拍周逸塵的肩膀,“逸塵啊,大爺不跟你說謝了!這份情,大爺記在心里!”
“張大爺,您再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啊。”周逸塵佯裝生氣。
“行行行,不說了,不說了!”張大爺哈哈大笑。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張大爺和張建民兩口子,小院里又恢復了安靜。
江小滿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感嘆道。
“他們也真是不容易。”
“是啊。”周逸塵點點頭,看著院子角落里挖了一半的井,“誰活著都不容易。”
他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
“走吧,媳婦兒!”
“干活兒了!”
“咱們的井,可還差一半呢!”
江小滿聞,臉頰瞬間一熱。
她伸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捶了一下。
“沒個正經!”
嘴上嗔怪著,眼里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她轉身,快步走到了井邊,熟練地握住了轆轤的搖把。
“周醫生,趕緊下來干活啦!天黑前,咱們爭取再挖一米!”
她學著隊里上工的口氣喊道。
周逸塵哈哈一笑,重新戴好手套,抓住繩子,身體如同靈猴一般,順著井壁滑了下去。
“好嘞!后勤部長同志!”
小院里,再次響起了那富有節奏的勞作聲。
鐵鎬一下下地鑿在濕潤的泥土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轆轤轉動,將一筐筐的泥土吊運上來。
江小滿使出全身的力氣,將沉重的土筐拉上來,倒在旁邊的土堆上。
汗水很快就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臉蛋也被凍得通紅。
周逸塵在井下,更是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
每一次揮鎬,每一次彎腰,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對力道的控制又精準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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