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巡演的首場演出落下帷幕。

臺前幕布閉合，后臺瞬間被巨大的喜悅和松弛包裹。

謝姻飾演的黑天鵝獲得了滿堂彩。

燕雙雙飾演的白天鵝也謝幕歸來，只是目光下意識地尋找著那個高大的身影。

眾人卸妝、換衣，喧鬧著商量著去哪里慶祝。

舞團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出劇院側門。

深夜的涼風撲面而來。

然后。

所有人的腳步和說笑聲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劇院門口昏黃的路燈下，停著一輛線條流暢奢華的黑色轎車。

車旁，沈司珩正斜倚著車門，一身黑色大衣將他襯得愈發肩寬腿長，矜貴疏離。

他指間夾著一支并未點燃的煙，似乎等了有一會兒。

微低著頭，側臉輪廓在光影下顯得格外冷硬。

他怎么會在這里？！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反應。

隨即，目光齊刷刷地、帶著曖昧和羨慕投向了燕雙雙——

沈總肯定是來接燕首席的！

燕雙雙的心臟也猛地一跳，臉上瞬間浮起紅暈和難以抑制的得意。

她下意識挺直背脊，捋了捋頭發。

在眾人注目禮中，含羞帶怯地、儀態款款地向前邁出一步，聲音嬌柔：“司珩哥，你等很久了……”

然而，沈司珩聞聲抬起頭，目光卻像是穿透空氣般越過了她。

他直起身，將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完全無視了僵在原地面色瞬間煞白的燕雙雙。

朝著謝姻的方向極其自然地招了下手。

“謝姻，過來。”

空氣死寂。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震驚、疑惑、難以置信……

種種情緒在每個人眼中瘋狂閃爍。

他們沒聽錯吧？

沈總叫的是……謝首席？！

謝姻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自己背上，臉頰滾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硬著頭皮，在無數道灼熱的視線中，低著頭快步走向那輛黑色轎車。

沈司珩為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手掌極輕地在她后腰處托了一下，助她上車。

車門“嘭”地關上，隔絕了外面死寂又即將炸開鍋的空氣。

黑色轎車平穩地駛離劇院，留下身后一群目瞪口呆、仿佛石化了的舞團成員。

以及站在最前面、臉色由白轉青、渾身微微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燕雙雙。

沈司珩他瘋了嗎？！

他不是一直以為謝姻不愛他，根本不敢公開嗎！？

車內，氣氛卻并不輕松。

謝姻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咬著唇。

剛才那些議論和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讓她極不舒服。

尤其是想到他和燕雙雙那些過去，酸澀和委屈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

“沈總真是威風。”她終于忍不住，聲音嗔怪。

轉過頭看他。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你知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想？明天團里不知道要傳出多少風風語！”

“他們、他們都以為你是來找燕雙雙的！”

沈司珩單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側臉線條依舊冷硬。

但嘴角似乎幾不可查地牽動了一下。

“他們怎么想，與我無關。”他語氣平淡。

“與你無關？”謝姻更氣了，“與我有關！他們會怎么看我？”

“會覺得我……”

“覺得你什么？”沈司珩打斷她，忽然側過頭，掃過她氣鼓鼓的臉，“覺得你才是沈太太？”

謝姻一噎，心跳驟然漏了一拍：“你、你胡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