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女人的直覺,也出于眼前證據,她心中確定遇初是顧于景的孩子。
顧于景的那塊玉佩,從不離身,就連他的同胞弟弟向他討要,也不見他松口,現在卻給到了一個幾歲的稚子手中。
可見他對這個稚子的重視與疼愛。
她與顧于景自小一起長大,眼前這個稚子的臉,與顧于景很相似,尤其是他那微微上揚的眼角。
難怪這六年,顧于景經常離京公干,就連除夕夜也多在外地,沒有回侯府;
六年前,她逃婚找他,丟了楚府的臉面,一人承受了皇后姑母與父親給的壓力,即便如此這六年李,她還是拒了所有的婚事與追求,只為給當年自己一時的動搖贖罪;
她不遺余力地討好侯夫人,討好武侯爺,討好算有與顧于景相關的人,她相信以兩人兩小無猜的情誼,顧于景總會有回頭的那一天;
當得知哥哥要來通州,她央求著哥哥捎帶自己,一路跟著侍衛出行,風餐露宿,路上還曾因顛簸而幾次生病,好不容易熬過來,在霽溪小鎮見到顧于景,他卻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樣。
原來癥結是在這里。
那自己這六年的付出算什么?
楚沐沐從小受到的教導便是女子要溫婉賢淑,心事不顯于人前。
可這一刻,她的臉上只剩下青色,再無一絲笑意。
“周叔叔,她的臉色好可怕了……”遇初本能地察覺眼前的女人對他不滿,往周管家身后藏去。
周管家輕輕拍了拍遇初的背,以示安撫。
他看著臉色極差的楚沐沐,“楚小姐,可是有哪里不適,可要請大夫……”
周管家的聲音讓楚沐沐稍稍回神,她看著一臉打探的周管家,吞下一口苦水。
“沒事,胃疼的老毛病,備了藥,我先走了……”
說罷,在丫鬟的攙扶下踉蹌著出府。
周管家雖有疑慮,但也沒做多想,拿起蹴鞠,跟遇初在院子里玩到了一塊。
回到馬車上,車簾拉上的那一瞬,楚沐沐眼中的陰鷙之意藏都藏不住,一雙眼睛似刀鋒般剜向前方。
“金蝶,上次我們在街上看到的那個人,你可還有印象?”
楚沐沐比畫了一下,“幫我跟他遞一個信。”
“您是說他。”
金蝶有些驚訝,“小姐,您這樣的身份,為何要去找他呢?”
“他那樣的身份,自然有他的妙用。”楚沐沐開口,眼中一片狠厲。
“可是,若是被楚將軍知道的話,他會生氣的。”金蝶在一旁勸和道。
“金蝶,你覺得我一個大齡姑娘,兄長的愛與未來夫君的愛,孰更重要一些?”
金蝶一時答不上話來。
在當朝,女子過了十八歲歲如果沒有定親,前來說媒的人便會少許多;
若是過了二十歲還沒有定親,便會被視作是大齡姑娘。
這六年,自己一直都耗在顧于景身上。
在一個姑娘最美好的年華里,自己都在想他,她不能容許任何威脅自己的人存在。
楚沐沐深吸了一口氣,“你只管去做,不管怎樣,有我擔著。就算事情敗露,我哥哥也絕對不會不管我的。”
對于自己而,一個顧于景的私生子比他的女人要更有威脅。
侯府一向看中血脈,顧于景年紀也不小了,如果知道顧于景在外面有私生子,肯定會將他接到府中養著。
按照顧于景認真的性子,他定然也會將那私生子的娘親一起接到侯府。
自己與顧于景的婚事還未最終敲定,他卻有了外室與私生子。
楚沐沐想到此,覺得心中被撕碎得生疼。
那個孩子,絕對不能留,只能殺。
顧于景要孩子,也只能跟自己生。
這幾日顧于景不在府內,淳靜姝每日會出去半日,去看省城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