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不自覺地想起了第一次跟陳星宇見面時,自己察覺到的心動感。
而她越是想看清他皮囊下的本質,視線卻仿佛被一層無形的濾鏡蒙蔽。
晨光下的他顯得愈發清俊挺拔,眼神明亮澄澈,那遞過豆沙包的手指修長干凈……這一切組合在一起,竟在她心底催生出一種近乎眩暈的吸引力。
-這感覺讓她瞬間毛骨悚然!巨大的恐懼和強烈的厭惡本該是她的全部感受。
為什么?!為什么身體會有這樣背叛理智的反應?是偽裝得太完美?還是……他用了什么邪術在影響她?
蘇曉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和自我懷疑,胃里翻騰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進兜里,捏緊了穗穗給的護身符。
“蘇曉?”陳星宇微微歪頭,笑容里恰到好處地摻入一絲疑惑和關心,仿佛真心擔憂她的狀態,“怎么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我太冒昧嚇到你了?”
他的目光溫潤,細細觀察著她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這聲音像冷水澆頭,瞬間讓蘇曉從混亂的悸動中驚醒。
穗穗的警告在腦中炸響:“平常心!不要暴露!”
“啊?沒、沒有!”蘇曉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擠出笑容,那笑容有些僵硬,但足夠應付。
她甚至刻意模仿林薇薇平時咋咋呼呼的語氣,試圖掩蓋聲音里那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就是剛起床還有點懵!快進來吧,外面有風。”
她側身讓開,動作有些急促,伸手去接豆沙包時,指尖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與他的任何觸碰,仿佛那紙袋是滾燙的烙鐵。
陳星宇從善如流地走進房子,禮貌地向外婆問好。
外婆笑著回應,渾濁卻精明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
蘇曉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餐桌,三口并作兩口地灌下剩下的半碗粥,喉嚨干澀得像被砂紙磨過。
她不敢再看陳星宇,低頭飛快地整理書包,心跳依舊狂亂,那份詭異的“心動”與根植于理智的恐懼在她體內激烈撕扯,讓她手心全是冷汗。
兩人并肩走出小區,踏上通往學校的路。
清晨寧靜祥和,陽光在墻頭跳躍,鳥鳴清脆。
這本該是輕松愉快的上學路,對蘇曉而卻如同行走在布滿荊棘的刀鋒之上。
“對了,蘇曉,”陳星宇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依舊是溫和帶笑的閑聊口吻,仿佛只是隨口提起,“周末看你好像和朋友們玩得很開心?就是……那位穗穗大師,她平時跟你關系也很好嗎?”
蘇曉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她強壓住狂跳的心臟,努力回憶穗穗的教導,臉上甚至刻意帶上了點林薇薇式的八卦神情,語氣盡量輕松自然:“哦,你也知道,我媽去世了,所以我朋友經常來看我。穗穗她人挺好的,但是平時想接觸有點難,要不是因為這個事情,我恐怕也不可能跟她做朋友。”她避重就輕。
“這樣啊,”陳星宇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羨慕和向往,“感覺你們關系真好,穗穗在你媽的這個事情上,因為出了很大的力吧?”他看似隨意地補充著,目光卻像無形的探針,牢牢鎖定蘇曉的眼睛
和表情。
蘇曉感覺自己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臉頰的肌肉僵硬得發酸。
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怕自己維持不住,立馬低垂下頭,聲音帶著哽咽跟難過,“是的啊,可是我寧愿不跟穗穗這么好,也不想要媽媽離開我。”
提到這種話題,他總不會繼續戳人傷疤,要問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吧。
如果還提,那么她也完全可以以自己不想提傷心事為由,拒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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