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同樣聽到了外面的簫聲,想著自己如今也睡不著,索性起身走到銅鏡前坐下。
青梔就睡在大公主隔壁,聽到這邊有動靜后,立刻走過來:“殿下,咱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大公主拿起梳篦,輕輕梳理自己的頭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人家惦記的可不是本宮,本宮又為何要擾了小兒女們的雅興。”
青梔略微思忖片刻,隨后一臉驚訝的看向大公主:“殿下是說,蘇姑娘?”
接著便是一難盡的低聲呢喃:“蘇姑娘這都是第幾個了,這吹洞簫的又是誰?”
大公主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能在最好的年紀,碰上拼命追求自己的人,不是很快樂么?”
青梔透過銅鏡的反射去看大公主的臉:“殿下可是還忘不了齊嘉行?”
那畢竟是殿下年輕時真正愛慕的人。
大公主無奈一笑:“齊嘉行不過就是本宮生命中的過客,而且我們二人的性格原本就不合適,理念也不相同。
齊嘉行想要的是財色雙收,既想要駙馬的尊榮,還希望本宮能為他求一個婚后可入仕的恩典。
若本宮連這個條件都答應下來,在父皇眼中,就是本宮自甘墮落,與自貶為庶人有什么區別。”
她是公主,原本是要與姑姑相同的命運,被送去和親的。
好在有母后維護,才得以躲過一劫,甚至有了自行挑選駙馬的權利。
她曾經也是真心想要讓齊嘉行給她當駙馬的。
可齊嘉行臨到她要向父皇請旨賜婚時,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逼迫。
也是從那時起,讓她看清了男人大都得隴望蜀。
與其期待成婚后夫妻琴瑟和鳴,倒不如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令男人從心底對自己心悅誠服。
她可以對駙馬要什么給什么,但不能讓駙馬想什么要什么。
尤其她如今的位置,一個太有野心的駙馬并不是好事,侯君佑甚合她心意。
青梔看著大公主:“殿下,可您喜歡侯公子么?”
殿下為國出生入死,身邊應該有個心意相通的人。
大公主梳頭的動作一頓:“喜歡啊,比起盲婚啞嫁,侯君佑可是本宮親自挑選的。
年輕,有活力,相貌不差,家世不錯,性子單純一片赤子之心,本宮為何不喜歡他。”
她沒有不喜歡侯君佑的理由。
青梔還是有些擔心:“那侯公子的心意呢?”
她還是希望殿下能找個與自己心意相通的。
大公主笑的溫和:“至少他對本宮是崇拜的,在成婚之前,這就已經足夠了。”
見青梔還準備說話,大公主笑著反問:“你以為那齊嘉行就真的喜歡本宮么?
比起想要權利,地位的齊嘉行,本宮還是更喜歡侯君佑的不學無術,至少能與本宮玩到一處去。”
活到這個歲數,還有什么看不開,適合的,就是最好的!
聽了大公主的話,青梔終于相信她家殿下是真的看開了,也便不再多。
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大公主笑道:“看到沒,人家等的人出去了。”
蓮花池邊,追風生無可戀的看著坐在石頭上吹簫的龍云軒。
太子這次來到大夏,一共帶了六名頂級暗衛,侍衛若干,能不能不要抓著他一個人禍害。
好歹也要雨露均沾才行吧!
這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女香客的客舍外吹簫,這和騷擾有什么區別。
好在寺里的僧人受了訓誡,說近幾日寺里來了不少貴人。
只要對方不沖進他們的藏經閣,便不要理會貴人們做什么。
因此并沒人過來驅趕龍云軒。
可那偶爾投過來的打量視線,卻讓追風如芒刺在背。
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太子夜里不休息,跑到女客舍騷擾的消息...
夜里的護國寺依舊有人在走動,甚至還有人同追風一般怨氣滿滿。
那是一個背著一垛柴鑫的和尚,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的念叨:“天天砍柴,天天砍柴,煩死了,就沒有別的事做么?”
追風的眼神從和尚身上掠過,要不我去給你砍柴,你給我家太子當幾天侍衛唄。
正想著,就見一道身影從眼前閃過,隨后就是和尚的驚呼:“我的柴怎么少了一根。”
龍云軒盤腿坐在石頭上,低垂著眼眸認真吹奏手中的洞簫。
曾有人說過,他月下的側顏甚美,而這支曲子,也是他最有心得的一首。
龍云軒吹得越發投入,甚至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就在這時一根棍子直接向著他的臉襲來,情急之下,龍云軒丟掉手中的簫身體后傾,卻也讓他看到了對方的臉。
蘇糖!
他這么賣力的勾引,蘇糖怎么可以打他。
棍子在距離他十厘米的位置停下,龍云軒一口氣梗在嗓子眼,瞪大眼睛看著蘇糖。
卻聽蘇糖喃喃自語:“長的不錯,好像在哪見過?”
這么好看的臉,有些打不下去。
之前被蘇糖戳了一刀的傷口隱隱有些發癢,龍云軒動了動嘴唇。
蘇糖該不會是把他忘了吧!
他們下午才剛剛見過,蘇糖給他一個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