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千扶額,得,臨門一腳還差口氣。
“走,吃飯去。”
吳淼淼眼睛一亮,立馬挽住安千千的胳膊,笑得見牙不見眼。
今兒妹妹給她送的那套翡翠頭面,閃得她走路都想橫著走!
安煥揚在后面看得直翻白眼,心態直接崩了。
宿主!宿主!司承年現在就在千味樓,你們要不去那里吃飯吧?
“他白天才被打了,晚上就能來吃飯了?”
這身體好得也太快了吧?!
可能他天賦異稟吧?哎呀!宿主大大,你快去吧,再不去就要等位了。
安煥揚:“妹妹,千味樓離這里最近,我們就去千味樓好了。”
“行。”
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三人剛進千味樓,就見靠窗的桌子旁坐著個清瘦身影,正是司承年。
他面前只擺了兩碟素凈小菜,正低頭慢慢用著,側臉在燭火下顯得有些蒼白。
鄰桌幾個穿著錦袍的公子哥正對著他指指點點,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人聽見:
“喲,這不是炎國來的質子嗎?就吃這個?連盤像樣的葷菜都點不起?”
“噓,小聲點,再怎么說也是皇室血脈,別落人口實。”
“皇室血脈又怎樣?還不是戰敗國送來的抵押品?真當自己還是金枝玉葉呢?”
司承年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指尖泛白,卻依舊沒抬頭,只默默往嘴里扒著飯。
吃相矜貴,絲毫看不出來正在被人指指點點。
安千千瞥了一眼,腳步沒停,徑直往二樓雅間走。
宿主大大,你不去幫他嗎?說不定他此時的愿望就是能打跑這些人呢?這可是送上門的機會,宿主大大沖啊!
“不去。”
為什么啊?此時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我餓了,要吃飯。”
安千千轉身。
此時,司承年終于抬了眼,少年的聲音剛出來時帶著點被米飯壓過的微啞,像初春化雪時冰棱滴水的清透,尾音卻陡然轉厲,裹著淬了冰的鋒芒:
“陛下今日剛下旨,令爾等不得欺辱于我。你們是想抗旨?”
這聲音?!
安千千整個人跟被按了暫停鍵似的僵在樓梯口,眼睛瞪得溜圓,瞳孔里像炸開了煙花。
老天爺!
這是把玉磬敲碎了混著月光揉出來的嗓子吧?!
清而不飄,潤而不膩,少年氣的清朗里裹著點倔強的冷意,像冰鎮酸梅湯滑過喉嚨的瞬間,又帶著點山澗清泉撞石頭的脆響。
這是什么人間絕品聲線?!
那幾個嘲諷司承年的公子哥嗤笑道:“抗旨?你去告啊!話說你現在能見到陛下嗎?真是好笑,拿著雞毛就當令箭。”
“砰——”
“啊!”
“哪個不長眼的……亂、亂扨(rēng)茶北(bēi)子?!嘶——疼、疼死老子咧(liě)”
安千千慢悠悠踱下樓梯,壓根沒瞟那捂著嘴哼哼唧唧的貨,徑直走到司承年跟前,腳步莫名頓了半拍。
嚯,這小子……
看起來長得也太干凈了吧?
白天亂糟糟的沒細看,這會兒燭火底下瞧著,簡直像剛從畫里走出來的。
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剛才抬眼瞪人的時候沒細看,這會兒靜靜瞅著她,眼尾微微上挑,像盛著一汪春水,愣是把人魂兒都快勾進去了。
“你……有什么愿望,說出來聽聽。”安千千站定在司承年面前,一臉認真地問道。
還不等司承年回話,方才被砸的公子哥沖了過來,指著安千千的鼻子問道:“是、是不是你扔的?嘶——牙、牙都要掉了!你個小娘皮……呃啊,疼、疼死爺了!”
“不是我!”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