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已經起了床,一手捂住左胸口,一手慢慢地端著水在桌前喝,見蘇風暖回來,對她說,“我的傷口該換藥了吧?”
蘇風暖點點頭,“先吃飯,吃完飯給你換。”
葉裳搖頭,“先換,不舒服得很。”
蘇風暖白了他一眼,“毛病。”話落,揮手趕他,“那你去躺好。”
葉裳點頭,又去了床榻上躺好。
蘇風暖扯了他本就沒好好穿戴的衣服,見傷口污血一片,雖然用了上好的藥,但當時在船上,包扎簡單,后來他又發高熱,她給他祛熱,折騰一番累得睡著了,便沒管他傷口。如今這傷口有化膿的趨勢,她立即道,“你躺著別動,我去找藥箱。”
葉裳點點頭,“順便給我找一身干凈的衣服。”
蘇風暖看著他,“要求真多,如今大半夜的,你讓我上哪里去給你找衣服去?我的衣服還臟著呢,你將就著吧。”
葉裳嘆了口氣,只能作罷。
蘇風暖出了房門,去了廚房,找柳開拿了鑰匙,去前面藥房找了藥箱,拿著藥箱回來時,正趕上柳開端了飯菜從廚房出來,她問道,“柳開,你有干凈的沒穿過的衣服嗎?”
柳開問,“是您要換嗎?”
蘇風暖搖頭,“葉裳。”
柳開道,“我沒有,但是卻有新的沒穿過的男袍,是給小姐您預備的。葉世子比您高,怕是穿不
下。如今的衣裳鋪子早關門了,買也買不來。”
“那算了,讓他將就著吧,明早衣裳鋪子開門后,給他買兩身回來。”蘇風暖道。
柳開點點頭。
蘇風暖拿著藥箱進了屋,柳開隨后端著飯菜跟了進來。
葉裳躺在床上,看了看柳開,沒說話。
蘇風暖打開藥箱,給葉裳換藥重新包扎。
葉裳看著她,“兩年不見,醫術又精進了,膽子也更比以前大了,剔骨挖肉眉頭都沒皺。”
蘇風暖哼了一聲,“沒有葉世子荒唐無稽風流成性的名聲傳的大。”
葉裳道,“荒唐無稽我承認,風流成性就是冤枉我了,我身邊只有大白和新收服的小獅。”
蘇風暖翻了個白眼,“許靈依身上的病怎么來的?別說跟你沒關系。”
葉裳笑意收起,嘲諷道,“滿京城的桃花、杏花、梅花、蓮花、梨花、菊花、月季、牡丹、芍藥等等都算上,見了我都繞道走。只有這么一朵青不青,紅不紅的草,不知道哪只眼睛覺得我好了。她要以身為我試毒,我又有什么辦法阻止得了?”
蘇風暖冷笑,“草?京城三美之一,國丈府的小姐,比牡丹都金貴,哪里是草了?以身給你試毒,你有什么不滿?”
葉裳看著她,“自然不滿,因為她不是你。你若是對我以身試毒,我求之不得。”
蘇風暖手下用力地將藥粉敷在他傷口上,聽他“咝”了一聲,她道,“你少做夢吧,我恨不得躲你遠遠的。”
葉裳輕笑,眸光卻不見笑意,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是啊,你恨不得躲我遠遠的,所以,兩年八個月都不來京城。若不是太后和皇上要對你賜婚,你怕被賜個歪瓜裂棗,死都不回來。任她許靈依還是別的女人,你就由得別人作踐我。”
蘇風暖一噎,被氣笑,“葉裳,人家愛慕你心儀你,甘愿為你試毒為你受苦,什么叫作踐你?腦子進水如今還沒被控干嗎?多少人恨不得被許靈依這樣作踐。”
葉裳冷哼,“多少人也不是我,你快些給我換藥,別提她了,沒得掃興。”
蘇風暖又一噎。
葉裳看著她被氣紅的臉,忽然眸光微動,冷色褪去,笑吟吟地問,“暖暖,你這么在意傳和許靈依,是不是對我……”
“不是。”蘇風暖痛快地打斷他的話,紗布和纏帶系好最后一個結,包扎好之后,她拍了拍手,轉身走向飯桌,沒好氣地道,“吃飯了,一會兒飯菜涼了沒人給你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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