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營
這是最近的可以求助的地方了,可城防營的統領是江珹。
進了一趟大牢,聞鳶就算再天真,也知道兄長和嫂嫂的話應該聽,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不能求助江珹的話,她還能找誰?
從這里再跑回將軍府嗎?太遠了。
聞鳶的體力已經快到極限,她大口喘著氣,輕功感到乏力。
“二小姐?”
有些熟悉的聲音穿進耳里,聞鳶猛地停下來,一頭撞上面前的人。
“沒事吧?”
身體被人穩穩地扶住,聞鳶喘著氣抬起頭。
“陳、陳敬明?”
陳敬明還穿著城防營的盔甲,臉上帶著急切的關心,“你怎么到這兒來,發生什么事了?”
聞鳶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陳敬明的胳膊,“救救我嫂嫂……”
她已經很努力,跑得很快了,也幸運地遇上了陳敬明,但就在這一點時間里,沈灼華和許箐儀就已經被帶走了。
沈灼華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住了手腳,身下晃悠悠的,看樣子是被抓進了另一輛馬車里。
一旁的許箐儀也一樣,此刻也醒了。
她面色蒼白,眼眶有些紅,但沒有流淚,看見沈灼華睜開眼,忍不住氣道:
“你腦子有病嗎?她們要抓的是聞鳶,鳶兒都跑了,你上趕著頂替做什么?不這樣做說不定都不會抓我們!”
此時此刻,她終于沒了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像只炸毛的小狗。
沈灼華嘆口氣,示意她小聲一些,“我問你,二妹妹平日跟誰有矛盾也最多小打小鬧,這滿京城,誰跟她的仇恨大到要這樣抓人的程度?”
許箐儀一哽,緩緩地思考,“……綏陽侯?”
沈灼華又道:“綏陽侯死了兒子還丟了大臉,又被圣上斥責,他真的只是恨二妹妹嗎?二妹妹難道不是將軍府的人?”
許箐儀終于想明白過來,有些顫抖,“所以,無論我們當中有沒有聞鳶,只要能抓到將軍府的人就行。”
沈灼華點了點頭。
許箐儀害怕地問:“那現在怎么辦,他們會帶我們去哪兒?”
“聽聲,應該出城了。”沈灼華道,“城內的地不是這種聲音。”
許箐儀的臉更白了。
沈灼華看了看她,嘆了口氣,讓自己更冷靜一點。
她想自己真是天生操心命,家里也不知怎么樣了,她娘有沒有好一點。
沒有想太久,她仔細聽了聽馬車外的聲音,手指艱難地動了動,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伸進袖子里摩挲。
許箐儀震驚地看著她從袖中夾出一支金簪,由于姿勢受限,只能用兩根手指夾著,差一點就從手指間滑落。
看得許箐儀倒吸一口氣。
沈灼華也嚇一跳,連忙握緊了,金簪慢慢滑進手心,她用手指不知在哪里輕輕一按,簪尾的鑲金玉蘭花下竟彈出一截尖利的刀片。
許箐儀看得瞪大眼睛。
沈灼華笑了一下,用氣音說:“你在將門長大,這都沒見過?”
“見是見過。”許箐儀喃喃,“但你這個好像是姑媽的簪子。”
沈灼華一邊在手上動著,一邊道:“嗯,聞憬給我的。”
許箐儀愣了愣,抿著唇沒說話。
沈灼華兩下割斷手上的繩索,又解了腿上的,就緩慢地挪過來解救許箐儀。
“動作別太大。”她悄聲囑咐,“待會兒我拉著你,見準時機就跳車。”
許箐儀一抖,“我、我不會。”
沈灼華:“跳車又什么不會的?閉著眼睛一跳就下去了。”
“會、會摔死的吧。”許箐儀有些哽咽,“我害怕。”
沈灼華無,“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解開許箐儀手腳上的繩子,挪到車門邊,用手指小心地推開一點點縫隙,像是在觀察四周。
許箐儀握住顫抖的雙手,眼中升起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