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平靜又冷淡地下了逐客令,沈灼華滿腹疑惑,莫名其妙地走了。
屋中的聞憬卻輕輕嘆了口氣,不知在想什么。
入夜時,陳敬明悄悄溜進將軍府,來見了聞憬。
聞憬將他帶回來的消息一一寫下,叫霽拿給旁邊臥房里的沈灼華。
趙安在出事前果然頻繁出入金蘭巷。
“夫人,金蘭巷是什么地方?”稚語好奇地探頭過來看,“是青樓么?”
霽怕她沒規矩,抓著她的兩個丸子頭將人拉回來。
沈灼華搖搖手表示沒關系,笑道,“青樓可比不上它。”
說完又低頭細細將趙安出入的情況仔細看了看,拿過稚語帶回來的那一小片油紙。
“那可是……”
她垂下眼,面露諷意。
“銷魂窟。”
她想,她已經知道趙安是怎么死的了。
第二日一早,沈灼華陪聞憬一起去了大理寺。
趙安的案子引起了轟動,圣上要求大理寺公開審案,還派了三皇子來督查。
他們到時,大理寺外已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陳敬明大步過來,護著兩人往堂上走去。
三皇子已經到了,他的視線與聞憬交匯了一瞬,眉心微動,很快就移開。
聞憬也只懨懨看他一眼,連禮都沒上去行,只有陳敬明去打了招呼。
沈灼華看出來,三皇子應該與他們是比較相熟的,只是不知為何見著又有點尷尬。
綏陽侯與文姨娘一道來的,隨后是作為在場人員出席的江珹。
文姨娘見到聞憬就又想撲上來撕打,被主理此案的大理寺卿呵斥了下去。
沈灼華覺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頭看去,又是江珹。
對方沖她微微一笑,那笑意沒有到眼底,沈灼華漠然地移開了視線。
聞鳶最后被帶上來,她還穿著出事那日的衣服,頭發已經散了,小臉蒼白。
堂外都是百姓對她的議論聲,文姨娘哭著咒罵她,小姑娘在這些聲音中渾身都顫抖。
“聞鳶,對于殺死趙安一事,你可認罪?”
聞鳶的雙手死死絞在一起,下唇咬出了血。
“毒婦!你還有什么可狡辯!”文姨娘撲過來就想打她,“我要你給我兒償命!”
綏陽侯看似將文姨娘控制在懷里,實際卻轉頭憤恨地對堂上的人說:
“殿下,盧大人,可憐我當年還在朝堂為聞憬說話,他卻縱容其妹殺死我兒,你們一定要還我一家公道啊!”
“對!”堂外突然有人大喊,“侯爺真是好心喂了狗!聞憬飛揚跋扈,其妹自然也不是好東西!”
沈灼華回頭望去,卻見不到出聲的是誰。
江珹唇角隱秘地勾起,面上卻狀似急切,“將軍和二小姐都不是這樣的人,二小姐必然不是有意的!”
“行了行了,你們斷案還是盧大人斷案?”上首的三皇子揮了揮手,“盧大人,繼續吧。”
盧大人等人都安靜了,又問了一遍:
“聞鳶,你可認罪?”
聞鳶猛地一顫,下意識抬頭向聞憬看去。
聞憬此前一直頭疼地靠著椅背,此刻才睜開眼,迎著聞鳶求助的目光,隱秘地點了點頭。
聞鳶用力一咬唇,顫聲開口:“大人,民女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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