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綏陽侯用了較為侮辱性的對比說法,但聞憬沒有告訴沈灼華。
到了綏陽侯府,門口已經掛起白幔。
最令他們意外的是,趙安的尸身竟然已經被火化了,此刻只是一罐骨灰。
趙安的母親和妹妹哭著沖過來就要動手打人,沈灼華連忙護在聞憬身前,臉頰被趙安母親的指甲狠狠刮了兩下。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手腕忽地被拉住,整個人被往后帶去,栽進聞憬懷里。
聞憬冷著臉,一手護著沈灼華,袖間飛出絲線纏住趙家母女,將人扔遠了一些。
綏陽侯府立刻沖出來更多人,“靈堂外還要動手,聞憬,你家簡直欺人太甚!”
他們人多勢眾,哭喊得又大聲,吸引了不少百姓圍觀,同聲討伐著聞憬和沈灼華,討伐著將軍府。
饒是沈灼華鬼點子再多,因擔心聞憬的身體,也有些慌了,連忙推著兩輪椅想擠出人群,卻無數次被推了回去。
忽然,人群上飛來一道身影急急落在兩人面前,一桿長槍將綏陽侯的家丁全打了回去。
“先離開!”他二話不說護著兩人開道。
待一直走到靜謐的巷子里,他才示意沈灼華可以停下,隨后直直跪在了聞憬面前。
“將軍,您沒事吧?”
聞憬忍耐著口中血腥味咳嗽了幾聲,“無礙,我已不是將軍,別跪了。”
男子眼神隱忍,抱了下拳才起身,“是,末將知道了。”
沈灼華看著他,這是個高大魁梧的年輕男人,雖身穿便服,但腰間掛著城防營的令牌。
是江珹的人?
像是開天眼了一般,聞憬好像能看出她在猜什么,“陳敬明,我從前的副官。”
陳敬明恭敬地又是一抱拳,“見過嫂子。”
沈灼華連連擺手,“叫我阿、阿蓁就行,方才多謝陳將軍。”
陳敬明起身,笑意苦澀,“我也已不是副將軍,嫂子直呼我名便是。”
聞憬低低地咳起來,沈灼華一聽聲音便暗道不好,連忙又從袖中拿出昨夜的藥瓶。
“不必。”聞憬低咳著,“此藥珍貴,別浪費了。”
沈灼華想說什么又忍住了,強硬地按住聞憬的手,將藥丸直接塞進他口中。
聞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愕然間就將藥吞了下去。
“再珍貴也是給人吃的。”沈灼華說,“夫君日后多賠我點銀子就是了。”
聞憬咳嗽起來,說不出話。
陳敬明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想說什么又覺得失禮,艱難地忍住了。
早晨風大,三人尋了一處酒樓說話。
陳敬明:“去年回京后,我被貶至城防營做巡員,一直待在城外分營無法回城,昨日聽聞二小姐出事,緊趕慢趕今早才到。”
聞憬皺起眉,“你如何回來的?”
陳敬明道:“營中有醫師同我交好,替我開了病休的條子。”
“胡鬧。”聞憬又咳起來,“軍中怎能作假。”
陳敬明苦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此事重要。”
他猶豫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合不合適,但還是問出了口,“二小姐……她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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