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慶幸自己算得上是君子,沒有趁著亂心散和胭脂雪乘人之危,保存了她的清白。
他與葉裳,比他想象的艱難,更比他想象的深愛,他覺得上天若是不厚待這樣的他們,似乎都說不過去。
蘇風暖說了很多,說完之后,對許云初說,“你也給我講講你從小到大的事兒吧!”
許云初本來覺得相較于她在外游歷見多識廣的精彩來說,他從小到大實在沒什么趣味,不過為了避免兩人在過于安靜中睡去,便也給她講了起來。
許云初出生后,天賦聰明,被國丈帶在身邊教導。宮里的太后、皇后都對他極好,他爹與容安王、皇室都交好,情同兄弟,奈何皇上親政后,他爺爺一直看不明白,霸著朝局不放權,導致與皇帝的矛盾日益加深,皇上因為他爺爺,對他爹也不復如初了。
可是即便當年皇室和國丈府已經有隱隱的拉鋸之勢,但也未曾影響容安王和他爹的關系。當年,他爹本來是要與容安王一起上戰場的,但她娘病倒了,一病不起,他爹只能留了下來。
后來,聽說容安王戰死的消息后,他爹一直覺得是他爺爺害的容安王,最終郁郁而終。
他記事起,便覺得他爹每日都神色憂郁,與他爺爺冰火不容,父子不和。
他漸漸長大,因自小長在他爺爺身邊,十分清楚他沒有反心,只不過扶持皇上登基后,放不下手中的權柄罷了,以前習慣
了皇上聽他的,待皇上有了自己的主意時,他萬分不適應,就喜歡與皇上杠著,一來二去,皇上和國丈府的形勢也勢同水火。
他一直在想著如何化解這種局勢,可漸漸地發現,南齊朝局的水似乎比他想象的深,不是他能化解的他的。需要一個契機,他只能等這個契機。
后來,北周侵犯西境,他爺爺舉薦他,奈何皇上已經不相信國丈府,自然不會同意。后來丞相舉薦蘇大將軍掛帥出征,蘇大將軍果然不負所望,西境止戈后,他沒想到太后和皇上以及國丈府又有了新的矛盾,便是關于蘇風暖賜婚的人選上。
他說著,笑起來,對蘇風暖說,“那時候我還被太后和我爺爺說得覺得你是個粗鄙的鄉野丫頭了。”
蘇風暖也跟著笑起來,“我本來也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嘛!”
說到這里,后來之事便自然不必說了。
外面依舊沒有動靜,二人以傳音入密,便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不知又過了多久,蘇風暖無奈地嘆氣說,“你這是抱得我有多緊?明明我身體的經絡和內息已經可以暢通無阻地運轉了,可是我偏偏動不了,不敢動,生怕我一動,你的胳膊腿便如冰一樣碎了。”
許云初默了片刻,才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我當時并不知道我將你抱得這樣緊。”
蘇風暖好笑地說,“行了,不用不好意思了,反正無論是你抱著我,還是我被你抱著,四周都是冰,凍死人了,跟抱塊冰沒什么兩樣。”
許云初又默了片刻,道,“當時可能就是覺得你畢竟涼快。”
蘇風暖失笑,“是啊,我渾身冰寒之氣外溢,能不涼快嗎?”話落,對他說,“你如今的內息,游走到哪里了?”
許云初道,“心脈到丹田之處,其余地方,便不行了。”
蘇風暖對他道,“其余的地方是凍得沒有知覺麻木了嗎?”
許云初“嗯”了一聲。
蘇風暖當即道,“這樣下去不行,我怕萬一等葉裳將我們救出去的時候,你的兩只胳膊和雙腿怕是因長久凍住血液不通就廢了。”
許云初道,“可是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
蘇風暖道,“讓我想想。”
許云初不再打擾她。
過了片刻,蘇風暖說,“我有一個辦法,也許能試一試。”
許云初問,“什么辦法?”
蘇風暖道,“我破不出這凍住我們的冰層,是因為太厚了,又因為石室阻隔,加重了它的堅固,是不是可以試著將我們周身的冰層化去?只要從我們周遭處能劃出一小塊空隙空間,你的胳膊腿就解救了。”
許云初道,“可以嗎?”
蘇風暖咬牙說,“我試試。”
許云初“嗯”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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