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當他默認了,伸手去解他衣襟。
葉裳依舊一動不動。
外衣解下,蘇風暖動手解葉裳的內衣,這樣寒冷的冬日里,他身上穿的本就單薄,三兩下便解開了他內衣的幾顆紐扣,眼看內襯的衣衫即將滑落,葉裳忽然一把攥住了蘇風暖的手,止住了她的動作。
蘇風暖看著他。
葉裳面上神情又變幻片刻,才低沉地開口,“你的意思是,我們今夜,你給我一夜,就算作我這么多年癡心等著你的補償了嗎?”
蘇風暖搖頭,“不是的。”
葉裳看著她,“那是什么?”
蘇風暖小聲說,“是今夜想要你而已。”
葉裳忽然哼笑一聲,一把扯開她的手,背轉身,系上了內襯衣衫的紐扣,對她咬著牙說,“蘇風暖,你憑什么覺得,你今夜想要我,我就一定想要你?”話落,他隨手一扔,手中的熱茶平平穩穩地推送到了桌前,不聲不響地放在了桌案上,茶盞里的熱茶分毫未灑。
蘇風暖站起身,從后背抱著他,小聲說,“葉裳,你為什么不想要我呢?從我回京后,你一直就忍耐著,今夜這樣的大雪,除了你,火爐也是不能溫暖我的。我來時,你站在床前,是不是也正在想我?情生欲,你對我有情,焉能無欲?”
葉裳猛地又轉回頭,死死地瞪著她,“我便這么好欺負,任你從小到大,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是不是?”
蘇風暖無辜委屈地說,“我沒欺負你啊,是想讓你欺負我。”
葉裳氣怒道,“我想欺負你一輩子,不是這一夜,你能答應我嗎?能做得到嗎?若是做不到,就休想。”
蘇風暖張了張嘴,想說能答應,想說我就想你欺負我一輩子,不是一夜,可是答應歸答應,她真的能做得到嗎?能讓自己不死?與他一世相守。
葉裳見她只張著嘴發不出聲音,這副模樣,嬌弱又透著幾分可憐,他記得她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臉上從來都是盈盈笑意,從來不會露出可憐兮兮的神色,即便嬌弱,也是她耍賴時故意裝出來的。可是如今,她這副模
樣,讓他怎么忍見?見了怎能不心軟?
他又背轉過身子,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清冷的寒風又吹進來,透著入骨的涼氣,驅散了他身上因她而挑起的焦熱。
蘇風暖也跟著他走到窗前,復又從身后抱住他,輕聲說,“葉裳,你真的不要我嗎?”
葉裳伸手拂開她的手,怒道,“你不能做到陪我一輩子,我要你一夜做什么?你今夜跑來我這里,是可憐你自己,免得落下遺憾,還是可憐我,想要以此來補償我?”
蘇風暖被他說得心坎都疼得窒息,死死地扣住他的手,抱著他的腰,不讓他拂開,倔強地道,“我沒有可憐我自己,也沒有可憐你。我們有什么好可憐的呢,橫在我們中間的,從來不是別的,一直就是生死,無論是你,還是我,這是我們早就知道的事情。但跨越生死的界限外,我們也可以活得不是這么苦是不是?”
葉裳抿唇不語。
蘇風暖咬了一下唇瓣,低聲說,“千寒陪你多年,雖然在你心底的重量重不過我,但你也不想他出事兒對不對?我也是一樣的。所以,今日他不敵林客外,我認清了形勢,才讓他撤下。“”話落,又道,“在馬車上,我有那么一刻,是想與林之孝同歸于盡的,可是,我想著我若是這樣死了,到底是不值得。”頓了頓,又低聲說,“若是沒有你讓許云初去救我,今日我被林之孝劫去林府,心里雖然覺得他應該不會下作到對我做什么,但我心里還是有些怕的……”
葉裳想起今日之事,臉色清寒,咬牙說,“你想說什么?”
蘇風暖放開他,伸手板過他的身子,他身子僵硬,她廢了很大力氣,才將他板正面對他,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你這樣聰明,怎么能不明白我想說什么呢?世事多變,今夜這樣好的風雪之夜,你忍心錯過嗎?”
葉裳薄唇抿成一線,不語。
蘇風暖看著他,以前,他無數次幾乎把控不住,可是還堅持地要等到他與她的大婚之夜,洞房花燭,可是她能活得到那一日嗎?
這樣美好的男子,她從小看著陪著望著護著一起長大的男子,無論是未來的天平如何傾斜,無論是她死,他活,還是他陪著她一起死。終究都是將來的事兒,與現在無關。
風雪之夜,這樣寒冷,她的心里卻燒著一團火,想要化去冰封,與他一起燃燒。
過了片刻,葉裳依舊不不語,一動不動。
她輕喊,“葉裳?”
葉裳不答話。
蘇風暖看著他,他心中自苦,想必也沒什么風月想法,她就算燃著了自己,也燃不著如今的他。她無奈地泄氣,又氣又笑地看著他說,“仿佛是我拿著刀逼著你上刑場呢,算了算了,睡覺吧。”話落,轉身向床上走去。
她剛走了兩步,葉裳忽然上前一步,將她攔腰抱起,壓制著情緒,咬牙切齒地道,“稍后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做上刑場,今夜,你不哭著求我,我都不饒過你。”
()